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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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以後、孔太平就叫他倆先回去休息。

    洪塔山頭裡走了,田毛毛卻沒有動。

    待屋裡沒人時,田毛毛忽然撲到他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孔太平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隻有用手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反複叫她有話就說,别哭壞了身體。

     哭了好久,田毛毛突然擡起頭來說:“表哥,我想回家!” 孔太平說:“想回家,這太好了,我送你回去。

    ” 田毛毛說:“可我怕他們不讓進門。

    ” 孔太平說:“你不用擔心,有表哥我哩。

    ” 說着,他就叫小許準備車,然後将田毛毛牽出屋,上車往家裡開去。

    舅媽見田毛毛回來了,喜得雙淚直流,兩個人正抱頭痛哭,田細佰卻一聲不吭地拿上鋤頭往門外走,但他兩腳一直未跨過門檻。

    孔太平看時,發現田細佰臉上也有兩行淚痕。

     孔太平說:“好了,毛毛回家你們應該高興才是,别再哭。

    ” 他還想寬慰幾句,小趙騎着自行車,滿頭大汗地跑過來,結結巴巴地說:“各個學校的代表來鎮裡請願了。

    趙鎮長請你馬上回去。

    ” 孔太平腦子轟的響了一聲,他二話沒說,轉身就往外走。

     在他上車時,田細佰叫了聲:“外甥兒,别慌,吉人有天相,首先得當心自己。

    ” 孔太平嗯了一聲,吩咐小許快開車。

    半路上,碰見教育站何站長在路邊匆匆忙忙地跑着,小許停下車将他也捎上。

    孔太平問他是怎麼回事,何站長臉色發白,說他事先一點風聲也沒聽見,倒是有不少老師在他面前說自己能體諒鎮裡經濟上的困難。

    孔太平要他馬上打聽,背後有沒有其它因素。

     教師請願團的總代表是鎮完小的楊校長。

    孔太平有幾個月沒見到他了,一見面發現他人瘦了許多,而且氣色也不正常。

    楊校長開門見山地說,教師們沒有别的要求,隻想要回自己的那份工資,如果不答複他們明天就停止上課,也出去打工自謀生路。

    楊校長很謹慎地避免使用罷課兩字。

    孔太平同他們說了半天沒結果,反而将氣氛弄僵。

    孔太平朝趙衛東使了個眼色,讓他提議鎮領導先研究一下,回頭再同代表們見面。

    楊校長他們同意了。

     到了另外一間屋子,趙衛東說他發現一個問題,楊校長用詞時是說要回自己的那份工資,而不是補發,那意思像是幹部們将他們的工資貪污了。

    孔太平覺得趙衛東的話有幾分道理,不然教師們不會有這麼大的火氣。

    正在分析,李妙玉将何站長叫來了。

    經何站長一說,他們才弄清,原來鎮裡從派出所所捐的十二萬元中扣下四萬元的情況,在骨節眼上不知被誰透露出去,教師們認為這錢被鎮裡的幹部們私分了。

     孔太平心裡有了底,他回到會議室将四萬塊錢的事作了解釋。

    楊校長他們聽說這四萬塊錢全都用在被泥石流毀掉家園的災民身上,一時間都無話可說了。

    孔太平索性向他們交了底,說鎮委會賬戶上還有幾萬塊錢,那也是别人捐給災民的,上上個月實在無法,大家要過節,隻好挪用了—萬,現在眼看冬天就要來了,他們一分也不敢再挪用了,否則那些災民到時候就慘了。

     這樣一來,就輪到楊校長他們說要商量一下了。

    很快教師們就有了商量結果,他們說應該相信鎮領導會帶領全鎮幹群共度難關,因此他們不再提停課的事,還是回去安心将書教好。

    孔太平很感動,當即表态,這個月三十一号以前,他一定要兌現全鎮在冊人員的工資,他說哪怕是将老婆的私房錢拿出來也在所不借。

     教師們走後,趙衛東說孔太平最後那句話說過頭了,兩個月的工資,全鎮共需十多萬,這麼急,哪兒去弄這麼多錢。

    趙衛東說他老婆不在銀行工作,家裡沒有私房錢。

    孔太平認為趙衛東這是推卸責任,他不應該挑剔誰說了什麼,誰沒說什麼,關鍵是管财經不能隻管花錢而要想辦法掙錢。

    兩人綿裡藏針地鬥了一陣嘴,趙衛東一直不肯讓步,孔太平火了,他說這件事自己一肩挑了,反正到月底他負責讓大家領雙份工資。

    趙衛東真是求之不得,他說這樣更好,自己可以向一把手多學幾招。

     趙衛東一走,李妙玉就過來小聲提醒孔太平,他這是中了趙衛東的激将法。

    孔太平有些恍然大悟,可話說出去是收不回來的。

    孔太平同老柯,老閻他們商量了一陣,決定開一個全鎮企業負責人會議。

    他在會議上将各單位本月應上繳的資金數強行分解下去,還要他們立下軍令狀。

    企業頭頭們勉勉強強地答應了,可是會一散,他們又紛紛叫苦和反悔。

    孔太平不理他們,回頭又去召集财政,工商和稅務部門的負責人會議。

     忙了兩天兩夜的會以後,孔太平又帶着一幫人到各村去掃農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