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遷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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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不住了。

    千辛萬苦才熬到進總隊實習,這一竿子捅下去,說不定就要痛苦地紮根基層了。

    可這場合他又不敢吭聲,隻是有點羨慕地看着張薇薇和技術狂人一組,那用不了幾年,就能在警中有一席之地了。

     聽到腳步聲時,副組長餘罪一擡手:“起立。

    ” 起碼的尊敬還是要有的,進得門來的是多日未見的許處長、萬政委,許平秋匆匆而來,并不準備多坐。

    他站着看過一圈,頻頻點頭,滿口不錯,不過那笑眯眯的樣子,讓深谙這貨行事作風的餘罪提高警覺了。

     “同志們,史副政委大緻安排了。

    對于這次安排,我希望大家不要有意見,千年古木緣根深,萬丈高樓平地起。

    基礎首先得打好,在座的各位是我們總隊遴選出的精英人物,通過這次年節大聯動,我希望你們啊,好好接接地氣,以備将來更好地和基層協作,打擊一切違法犯罪行為……好,以下我宣布兩項任命。

    ”許平秋道。

    一伸手,萬政委遞來文件紙,他準備念時,一眼看着餘罪,又放下了。

     餘罪的眼珠子是斜着看他的,說不出的賊。

    許平秋換了副口吻問着:“小餘啊,在這個文件未成文之前,還有回旋餘地,我可以告訴你,準備放你下去當刑警隊長,帶領一個大隊。

    時間呢,不會很長,如果有突發案情,可能随時把你們這些人全部抽調回來……你想去嗎?” 這又是放個潘多拉魔盒子,讓你好奇,讓你心動,可你無法預知結果如何。

    餘罪一揣度,甯為雞頭,不當牛尾,他一挺身道:“願意去。

    ” “當隊長還是有好處的,想曠工不用請假了……啊。

    ”許平秋笑道。

    惹得衆人哄笑一堂,餘罪讪讪摸着後腦勺,許平秋又問嚴德标道:“德标,你到刑警隊,當個指導員怎麼樣?礦區。

    ” “哎喲……叔啊,謝謝你。

    ”鼠标激動地鞠了一躬,惹得衆人又是笑個不停。

     “别客氣,任上要犯了錯誤,小心回不了城裡啊……餘罪你也是。

    沈澤對吧?沈澤啊,我準備讓你跟着他們倆,你挑一個師父吧。

    ”許平秋道,回頭看那個小實習生。

     哎喲,這可難了,沈澤平時都不大和這兩個人來往,一個警官大學的高材生,和這兩個痞警油條明顯不是一路啊,他為難了。

     許平秋笑着上前,給他整整警容,出聲問着:“我問你,作為刑警,最有效的審訊方式是什麼?” “證據有力,依法訊問,以理服人。

    ”沈澤挺着胸膛道。

     “錯。

    ”許平秋一揮手否定了,拍拍他的肩膀道,“兩節下基層吧,找到這個問題的正确答案,你差不多就畢業了。

    他們倆,你随便選,兩個隊你可以随便去,不過年後,我會親自詢問正确答案的。

    有問題嗎?” “報告總隊長,沒有。

    ”沈澤敬禮道。

     “好,下面我宣布,任命餘罪同志為莊子河刑警隊隊長。

    任命嚴德标同志為太鋼礦區刑警隊指導員。

    以上同志,務于一月一日前到新的崗位報到上班,散會。

    ” 許平秋沉聲念了句,直接把兩份紅頭文件給了兩人,背着手,帶着一正一副兩位政委大踏步走了。

     警營從來就是這麼直接,職務可以扔給你,幹得好上得快,幹不好下課更快。

     兩人拿着紅頭文件,鼠标倒是得意了,礦區對他來說,絕對是個好地方。

    餘罪傻眼了,瞅了半天文件問着李玫:“肥姐,莊子河在哪兒呢?” “靠近天龍山,最北邊。

    ”李玫同情道。

     “哎喲,這是嫌我攪事,又把我趕鄉下了。

    ”餘罪有點失落,給了大桃子就罷了,要是揀個帶疤的就膈應人了。

     “市郊,比羊頭崖近多了,好歹是隊長呢,都沒帶副字……同喜同喜。

    ”鼠标樂滋滋拿着文件,和餘罪擁抱,被餘罪推過一邊了。

    回頭他問沈澤:“小沈,要不你跟我,莊子河可是市郊,棚戶區。

    ” “那嚴師父,剛才總隊長那問題的正确答案是什麼?”沈澤好奇地問。

     “嘿嘿嘿,”鼠标嘚瑟了,笑着像總隊長一樣拍拍小警的肩膀道,“這個呀,不親身經曆,你自己都不會相信正确答案。

    得了,跟我走吧,好歹有個認識說話的。

    ” “那……那行吧。

    ”沈澤隻得勉為其難了。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在警營從來都是聚散無常,大家當天吃了一頓散夥飯就算了了。

    次日清晨,餘罪打起了鋪蓋卷,先到支隊報到,拿着調令,由支隊長和政委陪同着到新的崗位報到上班去了。

     生活就是這樣,起起伏伏中一直向前繼續着,誰也不知道下一站,會是人生中的一個驿站,還是會成為終點站。

    餘罪也不知道,這不是他的選擇,也由不得他自己選擇。

    作為千千萬萬警察中的一員,你能選擇的隻有兩種生活,要麼默默無聞,被永遠淹沒,要麼立在潮頭,成為最絢爛的一朵浪花,但最終,仍然會被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