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不從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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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都被他趕走了。

    我們刑警隊傳過他一回,派出所也傳過幾回,幾次都是前腳進後腳出,越發地嚣張了。

    ” “所以,你就和餘罪合計着,給他找點事,哪怕就惡心惡心他也成?”許平秋反問。

     “和他沒什麼關系,我下的命令。

    ”孫天鳴道,“老隊長,該怎麼處理您就怎麼處理吧,您處理,我服氣。

    ” “咦喲,”許平秋笑了,他一直想不通,為什麼餘罪身邊總能聚起這麼多講義氣不講原則的貨。

    這種事似乎該敲打一下了,他想了想道,“你應該跟我說實話,這事應該他是主謀,你是從犯,他擔個責任,你的責任就輕多了,也好處理。

    ” “真和他無關,是我下的命令。

    ”孫天鳴道。

     “哦,這樣啊。

    ”許平秋笑了笑,回頭問着,“那他是不是也沒告訴你,他準備去砸了橙色年華?” “呃,”孫天鳴噎了下,眼睛有點凸,疑惑地說了句,“沒有啊,他不能有這麼大膽子吧?” “如果他有呢?”許平秋沉聲反問着。

     從這凜然的話音裡,孫天鳴感覺到了不尋常。

    他喘了口氣,想了想,有點緊張似的說:“他要真敢這樣幹,怕是要有危險了……不過,這小子真有種,還真敢幹,許處……” 似乎想請求什麼,擡頭時,他又咽回去了。

    許平秋笑了笑道:“我們一直就在危險中,什麼時候真正地安全過?不過這一次肯定不危險,因為有我在支持着……我不但支持他,而且還支持你。

    ” 孫天鳴脊梁一挺,胸口一熱,暖烘烘的。

    剛要說話,許平秋又打斷了,不客氣道:“之所以還支持你,是因為你沒有把這樣的事放在普通人、無辜的人身上,你雖然有錯,可你還有點警察的良心,沒有把私利和己欲帶進工作中來。

    ” “老隊長,我有分寸。

    ”孫天鳴有點愧疚地說。

     “接下來,我要幹點沒分寸的事。

    就像你們今天幹的事,幹成了無功,幹不成有過。

    而且這件事我可能兜不住,如果我兜不住,你也要跟着完蛋,敢幹嗎?”許平秋問。

     “您說吧。

    ”孫天鳴直接道,士為知己者死,就圖個痛快。

     “抓捕喬三旺。

    根據手機定位,他正在一所會所裡,橙色年華已經打響,很快他就會知情……後方的技術支撐會給你指定方位,我要提醒的是,這個人可能和官警商匪都有關聯,而且報複心很強,如果釘不死他,會很麻煩。

    你敢幹嗎?”許平秋道。

     “警察就是懲奸除惡的,這種人渣早該抓了,我有什麼不敢?”孫天鳴道,興奮了,知道上面下決心要對橙色年華動手了。

     “好,有種……我喜歡有種的爺們兒。

    現在十時三十五分,人已經給你準備好了,都是縣局的刑警和鄉警,他們根本不認識喬三旺,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的要求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秘密解押到指定地點,能做到嗎?”許平秋聲音放輕了。

     “放心,這種人我知道輕重。

    ”孫天鳴道。

     此時的車已經熄火了,在空擋方位滑行着,車停的時候,遠遠地能看到“濱河私人休閑會所”幾個霓虹大字。

    下車的時候,停在路邊的車裡已經出來了數個黑影,監視很久了,簡略交代幾句,這些人分别上車。

    孫天鳴在車上接着武器,數輛無标志的車行駛中猝然加速,直沖會所。

    随着尖銳的刹車聲音響起,十數位刑警在孫天鳴的帶領下,飛奔上台階,撞開了門廳,推開了保安,分兩隊直沖樓上。

    一時間,會所内外,一片嘩然。

     黑暗中許平秋面帶谑笑看着那裡,樂得仿佛搞了一出惡作劇的孩子。

    開着車的任紅城笑道:“許處,我發現現在的小夥子和咱們那時候沒多大區别,頭腦一熱,就沖上去了。

    ” “你不會覺得我在教唆這些年輕人胡來吧?”許平秋問。

     “應該有教唆的成分吧。

    不過許處啊,這未授權的行動,肯定會很麻煩啊。

    ”任紅城提醒着。

     “我壓根兒沒在乎過麻煩。

    老任啊,幹這麼多年警察的我對從警的心得你知道是什麼?”許平秋問。

     “肯定不是繩之以法、以法治警。

    ”任紅城笑道。

     “對,我的理解是,隻要你違法犯罪,我就有辦法治你……哪怕我與你同罪!”許平秋道。

     任紅城一笑,一直以來他眼中的許平秋就有點二杆子,不過旋即又覺得,這話裡,似乎有一種澀澀的味道。

    他摁下了車窗,掏了一包煙,遞給許平秋一支,湊着火點上。

    昏暗的車廂裡,兩人在煙霧騰騰中焦慮着,窗外,仍然是霧霾遮蔽的天空。

    不知道今晚,會不會有一輪皎潔的明月噴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