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行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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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就是件小事,因為一方要取一個包裹,可能包裹被摔壞了,雙方發生争執,然後就大打出手,十一個工人對四個人愣是沒讨到便宜。

    孫天鳴看了一遭過後才發現了蹊跷,敢情肇事者裡面有他認識的,原塢城路反扒大隊的協警。

     怎麼回事他心知肚明,估計是餘罪教唆着去攪事,然後借自己的手賣個人情,反正這類事到頭就是各打五十大闆,拘留罰款了事。

     這肯定是私人恩怨,不過誰又能無情,哪怕是警察。

     就在孫天鳴揣度着怎麼來個四平八穩的處理時,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市局的兩輛督察車直駛進三大隊,白盔正裝的督察一來就是十人,進門毫不客氣地宣布,暫停訊問,一個小時前所有參加華泰物流打架鬥毆處理事件的警員,馬上集合。

     這一下子把孫天鳴搞蒙了,他知道要出事了,和上門的督察解釋着,純屬路過,順便制止了一起打架鬥毆事件。

     “解釋就不必了,你們三隊的手伸得是不是太長了?”督察根本不通融,封鎖了這裡的出入,要就地開始排查了。

     同樣也在這一時間,平陽路反扒大隊、杏花分局、重案隊都接到了緊急通知,要求協查該單位某輛警車在今天下午五時左右的去向,涉嫌非公務出警的車輛,據說有二十四輛。

     公安機關有時候的效率也是驚人的,通知下達不久,已經有督察分别進駐這些涉案單位,到現場的駕駛員、警員分别被隔離談話。

    即便在刑偵總隊,同樣有督察進駐,要徹查警員餘罪等人的出入娛樂場所,以及恐吓商人的事實。

     天黑時分,砸物流公司的事已經被無限放大,紛傳是惡警報複。

    不隻是督察,連緝虎營分局的民警也在四處尋找餘罪的下落。

    據說橙色年華夜總會的強哥也發話了,關澤嶽是他兄弟,他要為兄弟出這口氣,誰找着肇事的餘罪,賞格一萬…… 這個時間,餘罪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

    行駛到半路,門開了一次,都以為到目的地了,可誰知道把李玫和肖夢琪也給塞進車裡了。

    空洞洞的車裡,全密封式,僅有巴掌大的小孔透氣。

    餘罪趴着看了好一會兒才愕然道:“這好像進山裡了。

    ” 五原周邊大山不少,可進山裡有什麼案子?李玫緊張地問着:“上面不會一怒之下,把咱們全開了吧?” “開了倒好了,肥姐,咱們開個公司,我當會計,老曹當總經理,您當技術顧問,就做電子産品生意。

    ”俞峰道。

     “那我呢?”鼠标問着。

     “你和餘罪當打手吧。

    ”俞峰道。

     車廂裡吃吃笑聲一片,心情放松了不少。

    不過這明顯是笑話,李玫拉着肖夢琪問着這個問題,肖夢琪道:“應該是個虛拟任務,借口把我們送到案子裡,避開風頭……我說餘罪,你也太胡鬧了,怎麼能砸人家公司去?這不是落人口實嗎?” “我沒動手。

    ”餘罪道。

     “真沒動手。

    ”俞峰強調着。

     “确實沒動手。

    ”鼠标補充着。

     “那誰動的手?”肖夢琪問着。

     “不認識。

    ”餘罪道。

     “你算了吧,就那幫搞糧油的是不是?原反扒隊那些人。

    ”肖夢琪一想,差不多就揣摩到真相了。

    她道,“你太相信朋友這些義氣了,有時候這頂不住的。

    要動真格的,督察收拾他們用不了幾分鐘,隻要有一個露了口,你就是帶頭滋事的,罪名就釘實了。

    你也不用辭職了,估計得直接除名,不追究你法律責任就是萬幸了。

    ” “那你說怎麼辦,就咽下這口氣?就看着老曹成那萎巴德性?昨天晚上我才知道啊,老曹找這個第三者理論去了。

    你們猜怎麼着,被人家扇了一耳光……回頭還有人勸他,别惹事了,人家舅是分局長,人家的關系廣,人家黑白兩道通吃……我當時就火了,多兇多惡的罪犯老子沒見過,他算哪根蔥,欺負起警察來了,媽的弄過來我拍死他。

    ”餘罪氣憤地說,現在能理解曹亞傑為什麼郁悶成那個樣子了。

     “結果沒弄過來,把你們弄進去了?”肖夢琪道。

     “啊,喝了點酒,一不小心就掉坑裡了。

    ”餘罪道。

     “那這怎麼辦?”李玫無計可施了。

     “回來再幹,死纏爛打,直到把他幹趴下……我就不信了,光腳的還怕他穿鞋的。

    ”餘罪惡狠狠道。

     不過應者寥寥,真走到兩敗俱傷那一步,付出的代價恐怕是不能承受之重了,況且,就想幹恐怕暫時也沒機會了。

    這輛悶罐車越走越遠,狹小的窗口外隻剩一片黑漆漆的夜色,不知道要駛向哪裡,更不知道,路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