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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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出力…… 下午三時,省廳臨時召開了紀律整頓會議。

    各部、室、處大員,都接到了通知。

     崔廳長不在本市,外出交流學習,會議是由副廳兼五原市公安局局長王少峰主持的。

    會議的氣氛很凝重,主題就是部裡剛頒布的警察七不準條例,實例自然是三個警員夜總會買醉召陪酒女的事。

    王副廳在會上義正詞嚴地譴責了這種傷風敗俗的行徑,這可是有證有據的,市局和省廳兩處督察已經對事情進行了深入的調查。

     那訊問的影印件傳閱的時候,看慣了公文格式的大員們,看到“摸咪咪”“摸大腿”之類的字眼,不時地瞟着臉黑裡透紅的許平秋。

     “許處長,對這個事啊,您怎麼看?”王少峰講完了紀律,把話題引到許平秋身上了。

     許平秋為難地一吧唧嘴,手摩挲着下巴,不用看,對着這麼多同仁也有點難堪呀。

    他清清嗓子道:“出了這種事,我沒什麼說的,該降職降職,該除名除名,絕對不能讓這種害群之馬留在我們的隊伍中。

    ” 王少峰微微一笑,儒雅地端着茶杯,輕輕地吹吹茶面,呷了口。

    眼睛沒有看許平秋。

     作為下一級,許平秋知道這個分量還不夠,繼續道:“作為負責刑事偵查的主辦人,我對此負領導責任。

    我們正在研究處理方案,随後會向廳黨委作一份自查和整頓報告。

    ” “好,希望各單位都開始嚴格自查自糾,遇到這種事絕對不能姑息遷就……散會。

    ” 王少峰頓了頓茶杯,起身離席了,秘書緊跟着,把領導的筆記和水杯拿好。

     一席省廳大員,都看着臉陰郁得可怕的許平秋,一個接一個,默然無聲地離座。

    不一會兒,偌大的會議空空蕩蕩,隻剩下了許平秋一人。

     有一股子莫名的邪火充塞在胸間,無處可洩,即便是到了如此的位置,不如意的事也總是十之八九。

    這種難堪更甚于對犯罪分子無計可施的那種煎熬。

    一件事在不到一天的時間裡,從基層能直達省廳會議桌上,他從同仁的眼睛已經看出來了,他自己已經到了槍口下、準星裡。

     進?! 還是退?! 進一步,千夫所指,倚天絕壁。

     退一步,相安無事,海闊天空。

     他冷靜地思忖着,毫無征兆地起身,拿起影印件撕了個粉碎,然後“啪”地摔了茶杯,背着手,氣沖沖地下樓。

    連辦公室也沒有進,叫來了車,直驅特警總隊。

     下一刻,剛見面的楊武彬總隊長笑得開始哆嗦了。

    幾次要平複情緒,可拿着水杯的手都在抖。

    實在忍不住哪,你說鐵警隊伍裡出了個花花警,可不得讓楊總隊長笑掉大牙。

     “笑夠了沒有?老楊别給我嘚瑟啊,哭臉的時候知道求我,我有事了,你看笑話啊。

    ”許平秋憤憤道。

     “老兄弟,這事實在笑味太足啊,我憋不住啊……”楊武彬剛憋住,又樂了。

     樂了好大一會兒,他才道:“這個事沒治,這小辮被人揪得太實了,就想說句好話,也張不開嘴呀。

    對了,你們準備怎麼處理?” “能怎麼處理,實在沒辦法……全開了吧。

    ”許平秋斬釘截鐵道。

     “喲,那太嚴重了吧?”老楊吓了一跳。

     “哦,你也可惜?”許平秋眯着眼觀察着。

     “那可不。

    ”楊武彬表情嚴肅了,直道,“咱不偏不袒地講啊,雖然他們一身毛病,可辦案一點含糊都沒有,在這兒熬的幾天幾宿,我就看出來了,這是真心幹工作的人……壓力這麼大,買個醉喝個酒正常,我們特警隊這些小子,喝多了瘋勁上來,打得頭破血流的都有……這不叫個什麼事啊,是不是有人背後鼓搗啊?” “當然有了。

    ”許平秋無奈道。

     “喲,那我就幫不上你了。

    您老這風頭,太招人嫉妒了啊。

    臨老了,快退了,又開始發飙了,連下大案,部裡都驚動了,搶走了多少年輕幹部的光環哪,哈哈。

    ”楊武彬開着玩笑道。

     “少廢話……找你幫忙來了啊,隻有你能幫上我了,老楊你要敢說不字,我非在背後打你黑槍。

    ”許平秋道。

    楊武彬吓了一跳:“老許,刑警不能這麼黑吧,黑到我頭上來了?那你說,幫什麼?口氣這麼嚴重?” “要人,給調個特警中隊。

    ”許平秋臉上的肉顫了顫,掠過一絲狠厲。

     “哦喲……你還是打我黑槍吧。

    ”楊總隊長給吓住了,肯定不答應。

    看許平秋不依不饒的樣子,老楊苦口婆心解釋着:“老許,從長計議,調特警除非危急情況,而且需要政法委書記的命令……崔廳不在這兒才幾天,你們不能真刀真槍幹上吧?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你以為‘文革’武鬥啊。

    ” “崔廳那兒我能交代了,而且我給你個借口……就看你敢不敢給我人了。

    ……老楊,你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