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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确信,我所思考的方向是沒有問題的。

     在研究室被強行闖入的情況下,不論對方的思考能力如何,應該都會先堵住出入口。

    在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有辦法從正面突破。

    因為到處都散落着文件紙張,所以能藏人的地方其實很少。

    我唯一能夠想到的,是儲物櫃上方的空間,可如果躲在那裡,要下來時難免就會發出聲響,所以還是不行。

     那麼,為了瞞過闖入者們的眼睛,就必須藏在他們不會調查的地方——我在思考着,會成為他們盲點的空間。

     可以躲在屍體上面啊! 然而,站在上面,或者坐在上面都不可以。

    那樣的話,我站立或者坐着的屍體部分,因為被重力壓着,一定會産生某種扭曲。

    那樣無疑會暴露我的存在。

    所以,隻有躺在屍體上,将自己的體重分散開來才行。

    也就是說,以仰卧的姿勢,躺在屍體上面。

    川路教授是個身高兩米、體格粗壯的男人,而我則是個身高一米四的身材瘦小女性。

    我能夠完全躺在他的屍體上。

     但是,如果我的頭壓在他的臉上,他的鼻子和嘴唇就會被擠壓變形。

    所以還是把頭放在他下巴以下的位置比較穩妥。

    另外,如果屍體穿着衣服,我再躺上去,衣服就會呈現出不自然的褶皺。

    于是我将屍體的衣服脫下,直接躺在他的皮膚上,将他的身體變形盡量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内。

    當然,如果對方身上肥肉很多,那就非常容易擠壓變形,我的手段能夠奏效,也多虧了川路教授雖然身為研究人員,平時卻精于鍛煉的體質。

     可如果闖入者進來調查屍體,我也會被馬上發現,因此,必須想辦法,不讓他們靠近屍體。

    那就必須讓他們一眼就能判斷出教授已經死了,這樣才比較好。

    我在櫃子中找到菜刀,并用菜刀将教授的臉劃傷,再在他的胸口刺出幾道傷口。

    最後将刀刺進他的右胸部,因為刺得太深,導緻刀子直接沒入了他的筋肉之中。

    我怎麼也拔不出來,情急之下,我用錘子敲斷了刀刃。

    因為如果刀子插在屍體上面,我之後就沒有辦法躺上去了。

     而後,我在屍體上躺下,還剩下最後一步工作。

    那就是用刀子,同時刺入我的身體和川路教授的屍體,并插在上面。

    普通的物體,即使插入透明人的身體,也不會變成透明,沒有人會認為,被刀子插入心髒的人,還仍然活着。

    而闖入者應該也不會想到,我會将刀子刺入自己的身體。

     因為我的身體比川路教授小了一圈,所以川路教授的心髒部分,正好位于我的肩頭。

    雖然插入時産生了一陣劇痛,但是我忍耐着沒有發出聲音。

    我一定要從這密室中逃脫出去。

     我劃破川路教授的臉,并且在他的胸口來回刺劃,還有另一個理由,那是為了掩飾從我自己身體中流出的血液。

    當然,血液屬于透明人的排洩物,自然也是透明狀态。

    但如果靠近屍體的人,發現本應什麼都沒有的地上,卻有着血迹一樣觸感的液體……那就等于是在發出提示信号,有正在流血的透明人在這裡。

    所以為了隐藏透明的血迹,讓屍體的紅色血液噴濺在附近,是最有效的辦法。

     (那個男人……是叫茶風吧。

    沒想到他那麼聰明。

    ) 這個詭計,隻能在第一發現者是普通人的情況下使用。

    理想情況下,第一發現者進入房間内,四處尋找,最後得出沒有透明人的結論。

    因為房間内沒有固定電話,手機也沒有信号,發現者就會離開房間去呼叫警察。

    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逃脫。

     然而,茶風卻讓我的所有計劃都泡了湯。

    我原本也沒有預想到,會有偵探這種人出現在這裡。

    他不僅不畏懼屍體,敢于靠近,還用膠帶封住了門,用玻璃碎片封死我的去路…… 這麼一想,當我在停車場看到嬰兒時,所有的事情已經開始向不幸的方向傾斜了…… 正當我盯着看守所房間的牆壁時,有人向我搭話,說是有人想要見我。

    大概是辯護律師一類的人吧。

    然而實際上,站在亞克力闆對面的,正是那個身材瘦削,穿着栗色西裝的偵探。

     “您好,今天,想要稍微和您聊一下。

    ” “……聊什麼?” 我們兩個人,分坐在亞克力闆的兩面。

    偵探臉上的表情從容不迫,因為不想在氣勢上輸給他,我也跷起腳,抱着胳膊,背靠在座位上。

    我的旁邊還有一位警察,對談話進行記錄。

     “——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