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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航空公司的飛機準時降落在裡斯本機場。

     李正勳從頭等艙的座位上站起來,第一個沖出艙外。

    想到有人正在焦急萬分地等他,他恨不得快一點到達會面的場所。

    入境審查在中轉站巴黎就完成了,正勳徑直就去了行李提取處。

     液體新藥無法帶入客艙,他隻好托運。

     等了好久,終于,行李傳送帶上出現了背包,正勳檢查了包裡的東西。

    事先轉移到塑料小箱子中的新藥沒有一枚被弄壞,依然完整無缺。

     然後是最後一關海關檢查。

    匆匆離開日本時,正勳隻帶了一個包裹。

    正擔心自己行李太少會不會被懷疑時,他看到排在免稅窗口的乘客都未經檢查就放行了,于是松了口氣。

     正勳急匆匆地走出到達大廳。

    周遭都是異國的景色。

    裡斯本機場規模很小,不像國際機場,但外壁都張貼着玻璃,天花闆又特别高,所以并不顯得擁擠。

     環視左右,正勳很快就發現了要找的人,她正雙手高舉着寫有“賈斯汀·耶格”名字的一張大紙。

    正勳立即跑向那名金發的美國女人。

     “你是李先生?”莉迪亞·耶格問。

     雖然隻有三十來歲,莉迪亞看起來卻異常蒼老。

    這位母親一定為了獨子吃了好多年的苦吧,正勳想。

    “是的,你是耶格女士吧?” “真高興見到你。

    ”莉迪亞強行擠出的微笑令人心痛。

    此刻,她的孩子正掙紮在死亡線上。

     必須争分奪秒。

    正勳取出塑料制的小箱子,簡短地說明道:“這裡面裝着新藥。

    一天給賈斯汀吃一次,其他的請放入冰箱儲存。

    這裡有半年所需的藥,我會盡快将追加的部分送過來。

    ” “謝謝。

    ”莉迪亞用顫抖的聲音說,“費用是多少?” “不必付了,這是送給你兒子的‘禮物’。

    ” 莉迪亞用手指擦掉滾出眼眶的淚水。

     “那就快回到賈斯汀身邊去吧。

    ” 莉迪亞點點頭,朝出租車站台跑去。

    但沒跑兩步就停下來,轉過頭,抽出寶貴的時間說:“謝謝!你救了我的家人。

    ” 正勳這輩子第一次真切地感覺到,自己的人生邁向了正确的方向。

    藥學是值得他奉獻終生的事業。

    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得到了回報,想到這裡,正勳就振奮不已。

     “這藥是我跟朋友一起研制出來的,你要感謝他。

    ”正勳露出溫和的笑容,“他叫古賀研人。

    ” 研人睡了很久,醒來時身上一股黴味。

    看到時鐘指向六點,他都不知道是早上六點還是晚上六點。

    研人裹在睡袋裡查了下日期,才知道自己竟然連續睡了十六個小時。

     昨晚,躲進大學醫院裝清潔用具的櫃子裡不久,手機就響了。

    來電顯示是帕皮,但傳入耳朵的不是先前低沉的合成聲,而是正常的女聲。

     “是研人嗎?”對方問,研人立刻就聽出是坂井友理。

    但研人擔心附近有警察,所以不敢答話。

    坂井友理告訴他,一切都結束了,沒必要再躲下去了,然後挂斷了電話。

     研人将信将疑,但蜷縮在小櫃子裡的身體開始強烈抗議。

    他覺得自己無法再保持這樣的姿勢了,于是爬出了櫃子。

     醫院的走廊裡沒有一個人。

    沒有醫生和護士,也看不到警察。

    研人匆匆跑下樓梯,在六樓停下來,将門推開一條縫。

    從走廊盡頭窺視重症監護室,他看到小林舞花的主治醫生和吉原跑進了監護室。

    留在走廊裡的孩子父母目不轉睛地注視着監護室内。

    不一會兒,舞花父親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笑容。

    研人意識到,吉原肯定給小林舞花服用了“GIFT”。

     研人笑了。

    舞花終于得救了。

    太好了。

     研人輕輕關上門,下到一樓,從便門走出醫院。

    他餓得差點兒跌倒,于是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兩份便當,在路邊吃了起來。

    他不知道接下來到哪兒去。

    是去大學附近自己的出租屋,還是去町田的實驗室? 不知為何,研人想回到父親留給他的實驗室。

    他覺得那裡才是自己應該待的地方。

    研人鑽進出租車,返回東京都另一頭的破舊公寓樓。

     房間的入口處還殘留着警察的嘔吐物和試劑的強烈惡臭。

    研人屏住呼吸打開門,進入房間。

    實驗室還是同離開時一模一樣。

    沒有被警察搜查過的痕迹,沒有東西被翻出來。

    他感覺危機這次真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