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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

     “也就是說,研制出治療肺硬症的藥物指日可待了?” “還不知要等多少年呢。

    先導化合物适合成為藥物的概率,也隻有千分之一,順利的話也要五年以上。

    ” “那現在的患者就沒救了嗎?” “我想是的。

    ”吉原歎了口氣,“跟我來。

    ”說着,他朝走廊深處的重症監護室走去。

     “我負責的患者中,有一位肺硬症患者。

    ” “哦?” 通過雙開式門扉,門後就是重症監護室。

    走廊的牆上安着巨大的窗戶。

    透過窗戶,可以看見重病患者躺在室内的床上。

     “從左邊數起第三個。

    ”吉原小聲說。

     在成人患者當中,一個六歲左右的女孩孤獨地躺在床上。

    她痛苦地閉着雙眼,皮膚已經變成青紫色。

    挂在支架上的輸液袋數量顯示出這孩子的病情有多麼嚴重。

     床邊有位年輕護士,以及看似孩子母親的三十多歲女人。

    為避免帶入病菌,母親戴着口罩。

    她明顯哭過,精神瀕于崩潰。

     護士将女孩的氧氣面罩掀起,擦掉嘴巴周圍的紅色鮮血。

    研人像被人戳了一下腦袋似的,往後退了一步。

     “這是末期症狀,那孩子隻剩一個月壽命。

    ” 悲慘的現實令研人不忍直視,心中愈發苦澀難當。

    自己救不了那個孩子。

    從父親遺留下的那間寒酸、破舊的實驗室,可以想見自己的現實處境。

     仿佛是為了懲罰自己,研人看了眼病床上的名牌。

    上面寫着:小林舞花,六歲。

    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名字吧,這個自己不得不見死不救的孩子。

     “我想掙錢,但也想拯救患者。

    ”吉原說,“你是讀藥學的,一定要研制出治療肺硬症的藥物啊。

    ” “可一個月内絕對不可能。

    ”研人無力地答道,腦海裡浮現出父親囑咐的二月二十八日的最後期限,正是一個月後。

     天已經黑了很久,氣溫也下降了不少。

    人行道旁的橫十間川上,冬季飛來的候鳥正浮在水面上休息。

     返回實驗室的路上,研人雙手插在羽絨服的口袋裡,如同負傷的野獸般垂頭喪氣地走着。

    瀕死女童的身影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那孩子究竟犯了什麼錯,非要遭受那樣的痛苦?為什麼年僅六歲就要面臨死亡?作為科學工作者,研人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因為時間對所有人都是不平等的,這很殘酷,卻又是事實。

     藥學研究者要做的,就是對抗大自然的威脅,但自己到目前為止究竟做了什麼?進入大學後的六年,自己渾渾噩噩,光陰都被蹉跎掉了。

     話又說回來,自己能做什麼呢?研人擡頭仰望星空,宇宙浩渺,無數光年外恒星的光芒點綴着地球的夜空。

     肺泡上皮細胞硬化症的特效藥,總有一天會開發成功。

    但至少要到五年以後,而不是一個月以内。

    在被這種無力感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同時,他又想起了父親的遺言。

    研人依然抱有一絲希望。

    就算是無名大學的教授,作為科學工作者,父親應該接觸過邏輯訓練。

    既然自費投入數百萬日元建立實驗室,那應該對開發出特效藥有所了解。

    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安裝在筆記本電腦裡的“GIFT”軟件,但研人不知道它有什麼功能。

     看來,最後的希望隻能寄托在那個懂電腦制藥的韓國留學生身上了。

    答應幫忙聯絡的友人土井,應該已經打聽到了對方的時間安排。

    研人正考慮給土井打個電話,突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研人專心思考自己的事,沒有聽見對方的第一次呼叫。

    直到對方第二次喊自己的名字,他才停下腳步。

     研人已走到理科校區藥學院大樓的後面。

    這裡晚上基本沒人經過,光線昏暗,隻有遠處的自行車停車場裡亮着熒光燈。

     到底是誰在叫自己?研人在黑暗中瞪大雙眼,沒看到人影。

    那是女人的聲音,研人甚感詫異,正要邁步,突然聽見背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轉過身,隻見一個身材苗條的中年女人站在身後。

    她穿着樸素的大衣,沒有化妝,帶着理科女性獨特的清爽感。

     “你是古賀研人吧?”對方輕聲問。

     是理學院的教員吧?但這人也太像幽靈了,研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