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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忙工作上的事吧。

    ”就是因為太忙所以丢了性命,研人想,“醫生也說是過勞死。

    ” “不隻如此。

    我見他每天都很晚回家,于是忍不住問他每天晚上都在幹什麼?你父親是這麼說的……” 母親打住話頭,研人催問道:“父親怎麼說?” “他說大學朋友的孩子常年閉門不出,他是去給那孩子當家庭教師了。

    ” 明顯是謊話。

    父親就是這樣,撒謊很容易被看穿。

    既然身為大學教授,就沒理由去兼職做家庭教師。

    父親為不回家而編造謊言,其中肯定有蹊跷。

     “對了,”研人想起另一件怪事,“父親是在三鷹車站倒下的吧?” “是啊,這也不對勁,對吧?” 研人想起了十天前的事。

    聽說父親突然倒地的消息,研人便跑出了實驗室,但他要去的地方不是老家厚木,也不是父親的工作地多摩市,而是東京都三鷹市的急救指定醫院。

    從老家坐電車到那裡需要一個小時,與父親的通勤路線也相距甚遠。

    根據留在醫院的制服警察和急救醫生所述,父親在三鷹車站站台等車時,胸部動脈瘤破裂,被緊急送入醫院,終因搶救無效死亡。

    可是,父親為什麼會去三鷹車站呢?研人覺得,父親一定是因為工作上的事而經過三鷹的,不過…… 研人想起了剛才看到的那張充滿被害妄想意味的字條,一絲恐怖掠過心頭。

    父親是不是被謀殺的?他不禁如此猜想。

    冷靜點!他對自己說,回想父親死亡的狀況,怎麼都找不出可疑之處。

    趕往醫院後,研人聽到了醫生的說明。

    根據CT掃描圖像診斷,死因是胸部大動脈瘤破裂。

    作為藥學專家,研人當即判斷,這不可能是中毒引發的症狀。

    父親毫無疑問是病死的。

     然而,研人念念不忘父親死後發送的郵件。

    父親預估到自己會“消失”,于是準備了那封郵件。

    他沒有預料到自己會死,但無疑料想到了自己會遇到麻煩。

     “而且,”母親繼續說,“我本想感謝叫急救車的人,但最後卻找不到。

    據說是個和父親在一起的女人,但那人很快就離開車站了。

    ” 研人還是第一次聽到父親當時同一個女人在一起。

     “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長發披肩的瘦女人,四十歲左右。

    ” 研人漸漸明白了母親的想法。

     “媽,難道你想說……” 香織露出恐懼的神情,點了點頭。

     “但是,”研人支吾道,“但是爸爸他會這樣嗎?” 簡直難以置信。

    一身舊西裝、欠缺研究經費的瘦小大學教授,郁積了不平之氣的父親,在即将年屆花甲時,搞出一段風流韻事?不過,與父親遭遇謀殺的假設相比,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更大。

    父親竟然以這種不體面的方式死去,研人不禁為之沮喪。

    父親托付自己完成的角色扮演遊戲,莫非是為了給他這段不倫戀做善後? “你想多了。

    ”研人盡量輕描淡寫地說。

    事到如今,他隻能避免母親接觸真相。

    “那個和父親在一起的女人,也許隻是碰巧在場罷了。

    ” “但願如此吧。

    ”香織輕歎道。

     乘電車去町田時,研人一路昏昏沉沉,感覺自己周遭的世界突然都變了模樣。

    之前他隻把父母當父母,直到現在才意識到,他們還有一層特殊關系:夫妻。

    此刻在他眼中,父母也成了兩個普通人。

     也許,自己做孩子的時代已經結束了,研人想,雖然他認為自己已是大人。

    所謂父母,大概會用自己的生命給孩子上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堂課,不管這課是好是壞。

     研人在町田站下車,朝銀行走去。

    他熟悉這裡的街道。

    因為距老家隻有二十分鐘,他念高中時常到這裡買書看電影。

    這裡處在父親通勤路線的中間位置,所以父親才會選在這裡租房子與情人幽會吧? 那張銀行卡的發卡行支行就在時裝店旁邊。

    研人來到自動取款機前,将卡主為“鈴木義信”的銀行卡插入機器,輸入密碼“1206”,查詢餘額,果然有500萬日元。

     研人仿佛吃了一記輕拳。

    這就是父親的隐匿資産,也就是俗語說的“私房錢”吧。

    研人被這筆巨款震驚了,僅僅确認餘額就退了卡,沒有取出一分錢。

    父親搞婚外情的嫌疑越來越大了。

     研人回到車站附近,查看街道示意圖,尋找位于“町田市森川1-8-3”的公寓樓。

    他發現,那一帶的街對面就是林立的商店和餐館。

     穿過辦公樓和住宅樓之間的縫隙,有一條從車道分出去的小路。

    那座可疑的公寓應該就在路的盡頭。

    這條私有小路的右側是隔音牆,左側是鋪滿碎石子的停車場圍牆,将盡頭的公寓同外面的繁華喧嚣隔開。

     研人走到深處,終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