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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男人咬着牙,臉上的肌肉劇烈地顫抖着:“你……不該騙我這筆業務我們百分之百可以中标,我當時和你再三确認……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這個輕率的承諾,你敢收那一百五十萬元,我才敢去找高利貸借錢續命……現在我根本還不上那些利息了……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 女人難得地沉默了。

     她知道對方的為人,眼前這個男人不是那種會來主動鬧事的人,他臉皮薄,尤為愛惜自己的羽毛。

    也恰恰是由于這一點,他總是比不上那些為了生意不擇手段的競争對手,因此這些年公司一直舉步維艱。

     “之前你送我的那些東西,我會還給你……” “就這樣而已?” 女人松口了:“後面我盡可能給你新的生意。

    ” “不,我不需要了。

    那點兒錢也救不了我。

    ”男人一點點逼近女人,目露兇光,“我就想親自問問你,你這麼玩兒下去真的不怕付出代價嗎?你和虞凱之間那點兒破事兒,你以為我不知道?他是你的馬前卒,出面的都是他。

    你自作聰明,可是天網恢恢,你以為你能洗得幹淨嗎?” 男人這種輕蔑不堪的眼神和話語徹底激怒了女人,十年的職業生涯中,她從沒有将乙方放在眼裡,即便是對方老闆出面,到了朗睿集團這種大甲方面前,也隻有聽吆喝的份兒。

     “難道我以前沒給過你生意嗎?”女人顯然被激怒了,随即恢複了往日驕橫傲慢的神情,“你威脅我是不是?我根本就不怕威脅!你是給過我錢,可是你有證據嗎?我沒有存銀行,也沒有轉賬記錄。

    你是買過東西給我,可是東西現在在哪裡呢?你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嗎?你去告我呀!别唬我好不好!作為前輩,我尊重你,但是,請!你!也!不!要!給!臉!不!要!臉!” 女人朝着男人一頓暴風驟雨,男人沒有任何打斷,一字不差地聽完了。

     雙方僵持着。

     女人突然感到有些後怕,她腦子裡面瞬間閃過了社會新聞中經常發布的罪犯在車庫對女子實施暴力的畫面。

    她緊緊盯着男人的手,生怕他忽然從口袋裡取出一把利刃,朝着自己的胸口捅過來。

     可是,什麼都沒有。

     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男人仰天長歎,悲從中來,喪氣地搖搖頭,松開了車門。

     “你說得對,我不能把你怎麼樣。

    我隻是覺得,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是多少應該有點兒敬畏之心。

    畢竟,人在做,天在看。

    ” 講完這番話,男人頭也沒回,徑直離開了。

     女人驚魂甫定地望着男人離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氣。

     這次突然“襲擊”讓她吓得半死,尤其是男人臨走時那絕望的眼神,讓她感到頗為不安。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裡,她都執意要求老公開車來公司接她下班。

     蹊跷的是,從那以後,男人再也沒有來找過她。

     一條短信也沒有發過。

     後來她聽公司的同事私下裡講,男人的公司資不抵債,最終賤賣了出去。

     不過,他還算是個好老闆。

     在給所有員工做完賠償等善後事宜後,他才最終離開公司,并且在行業裡消失得無影無蹤,再沒有人聽到過他的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