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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

    ” 他微笑了,依然是古怪的嘲弄。

    她用一隻手捂住了額頭。

    這簡直是自殺,除此之外沒别的解釋。

    她萬沒有想到他走了這一招,她必須阻止他,不然就太殘酷了。

    不愛他并不是她的錯啊,他不能為了她的緣故而動了輕生的念頭。

    想到這裡她的神經再也承受不了,淚水一珠珠地從臉上淌下來。

     “你哭什麼?” 他用冷淡的聲調說。

     “不是别人逼你去的,是嗎?” “對,我是自願提出的申請。

    ” “别去,求你了,瓦爾特。

    要是出了事兒就太可怕了。

    要是你死在那兒怎麼辦?” 他臉上的表情依然冷漠,然而眼神裡卻閃現了譏諷的笑。

    他沒有回答她。

     “那個地方在哪兒?” “你是說湄潭府?西江的一條支流正好經過它。

    我們先沿着西江逆流而上,然後再改坐轎子。

    ” “我們?” “你和我。

    ” 她電一般地看向了他。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而他眼裡的譏笑已經顯露到嘴角上了,黑色的眼珠盯住了她。

     “你希望我也跟你去?” “我以為你願意同往。

    ” 她的呼吸驟然加快了。

    她感覺到一陣痙攣襲過她的身體。

     “但是很顯然那裡不是女人應該去的地方。

    那個傳教士醫生幾個禮拜前就把他的妻子和孩子送走了。

    牧師會會長夫婦剛到香港來,我在一個茶會上見過他夫人。

    我剛想起來她說過他們剛離開一個發生了霍亂的地方。

    ” “那裡有五個修女。

    ” 驚恐懾住了她。

     “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去那就是瘋了。

    你知道我的身子有多弱不禁風。

    赫華德醫生執意要我找個香港以外的地方避暑。

    這兒的炎熱都夠我受的,更别提霍亂。

    聽一聽我都會吓得神經錯亂,去那地方不就等于自讨苦吃嗎?我沒有理由跟你去,我會死的。

    ” 他沒有做聲。

    她望着他,陷入了歇斯底裡的絕望之中,随時可能哭号起來。

    他的臉色變成了死灰色,她更加害怕起來。

    她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憎惡。

    難道他想故意害死她嗎?她狂暴地喊了起來。

     “太荒唐了。

    如果你認為你應當去,那是你自己的事。

    你不要想拉上我。

    我厭惡疾病,那是一場霍亂啊。

    我不會硬裝英雄,我可以坦白地跟你說我沒有那個膽量。

    我應該一直待在這兒,時候一到我就啟程去日本。

    ” “在我決意開始這場危險的旅行之時,我還以為你将願意陪伴我。

    ” 他是在公然地嘲笑她了。

    她被搞糊塗了,弄不清他到底是當真的,還是有意吓吓她而已。

     “我認為如果我拒絕去一個和我毫無關系、同時我也幫不上忙的地方,誰也沒有理由責怪我。

    ” “你會幫上很大的忙。

    你能鼓勵我,也能安慰我。

    ” 她的臉色越發地慘白。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 “我想理解這句話不需要多高的智力。

    ” “我不會去的,瓦爾特。

    你強求我去太無禮了。

    ” “這樣的話我也無意再去。

    我這就收回我的申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