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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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真! 破風筝就是說,咱們要是能幫忙,何必餓死一個人呢?老二,你看呢? 白花蛇好,我看看去。

    他要是有了進步,我就替您保出他來;沒有進步呢,拉倒;好不好? 破風筝我相信,圈了三個多月,他必定有點進步!這年月,連條驢也會進步!老二,你去一趟吧。

    快快回來,王先生十一點鐘來。

     白花蛇好,我快去快來!(下) 破風筝今兒個有三個會,珍珠,咱們商量商量都教誰去。

     方珍珠等大夥兒到齊,商量一下吧。

     破風筝我不放心!我不反對民主,我可怕推選出的人不對勁,把事作砸了! 方珍珠可是,您不給大夥兒出去創練的機會,大夥兒就永遠不會進步,不是嗎? 破風筝我到底還是不放心!我知道我自己能辦事,有經驗,願意多受累! 方珍珠是呀,我知道您行!可是,您要老不放心别人,不給别人機會,别人就不信任您;說您包辦,說您獨斷獨行;您受了累,還落個勞而無功! 破風筝那麼,大夥兒一起哄,真推選出十三歲的小紅,或是一個炸彈炸不出屁的老孫,怎辦呢?方珍珠您是幹什麼的?我是幹什麼的?白二叔是幹什麼的?咱們不會去組織組織呀?先組織好,就不會選出頂不中用的人來。

    即使選出不大中用的人,教他們練習練習去,不就慢慢的成為有用的人了嗎? 破風筝喝,珠子,再過一年半載的,你要不作經理,我要不作檢場的,才怪! 方珍珠哼,有那麼一天,我會領個班子,給您看看!那時候呀,我要有個三十多件樂器的樂隊,給我伴奏;我的鼓鍵子就是指揮棍兒。

    看,我一輕敲鼓,音樂就落下去,十來把提琴,跟兩三把三弦,慢慢的,輕輕的,似斷似不斷的,拉着彈着;我一高舉鼓鍵子,嘴裡使上勁,渾身全使上勁,樂隊的鼓響起來,喇叭響起來,象一陣暴雨似的!暴雨裡可立着一朵白蓮花,就是我!我! 〔三五老男女藝人進來,要向筝打招呼。

     破風筝哧——(指珠,暗示大家不要作聲) 方珍珠那時候,我唱的是大鼓,又不是大鼓;是,是一種以前沒有過的新東西。

    唱完了,台下跳起來,歡呼,鼓掌。

    我鞠躬,再鞠躬。

    我進去,又出來謝幕。

    出來進去,出來進去,十幾次!末後,有人獻上鮮花來。

    我抱着花,向大家敬禮。

     衆(鼓掌)好!好! 方珍珠(轉身)喲,你們都來啦?爸,你們說說,我看看姐姐去。

     (下) 衆珍珠是怎回事? 破風筝作夢呢,作夢呢!可也别說,過幾年,她的夢也許就變成事實。

    你看,解放才幾個月,咱們已經由唱玩藝的變成民間藝術家;誰知道,再過三年五載,我們的地位得又高起多少去呢! 方珍珠(在前台門叫)同志們,識字小組開會,你們也來呀! 衆好,來啦!(下) 〔方提着菜筐上。

     方太太大鳳!珍珠!倆丫頭片子都哪兒去啦?(對筝)跟你說呀,剛才金喜的媽找我去了,跟我叨唠了半天。

     破風筝叨唠什麼來着? 方太太還不是為了金喜的事。

    我可就告訴她,眼下呀,年頭兒大改良,就别再一把兒死拿;死腦筋吃不開啦!得忍氣就忍氣,胳臂反正扭不過大腿去…… 破風筝她怎麼樣? 方太太她擀面杖吹火,一竅不通;我白費了唾沫。

    她比我可差多了!你總算有造化,有我這麼個會改良的太太! 〔王夾着些書,上。

     王力方大嫂,老沒見,您好哇? 方太太喲,王先生,怎麼老不上我們那兒去了?這是學習完了,出來了吧? 破風筝王先生,您好?看我的愛人進步了沒有?親自挎着小筐兒去上街買菜,不含糊! 方太太唉! 〔白上。

     白花蛇喲,師姐,您也參加義務勞動? 方太太去!躲開我! 白花蛇王先生,給您道喜,您畢了業!(對筝)大哥,剛才我去了,那位負責的同志說,孟小樵真有了進步,我就把他帶來了,在門口兒呢。

     破風筝快教他進來呀! 白花蛇我叫他去!(下) 方太太王先生,您坐着,我看看那兩個丫頭去!(對筝)對孟小樵,你可得留點神,别再上了他的當!(下)〔白與孟上。

     白花蛇大哥,孟先生來了。

     破風筝孟先生,您倒好哇? 孟小樵唉,我謝謝你,我以為我不會再出來了,誰知道政府這麼大仁大義,放了我!沒有哇,一個人來保我,隻有你和白經理寬宏大量,還沒忘了我是你們的朋友。

    你們講義氣,作藝的人講義氣!我沒有别的可說,隻求你們給我點小事兒作;無論作什麼,我保證都要作得好! 王力孟先生,現在您明白了新政府是怎回事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