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老人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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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唱節目,很少見呢!” 我可不是想看才看的。

    我用一隻手翻開筆記本。

     “行了,快點告訴我信息。

    現在我正一籌莫展呢。

    ” 猴子沮喪地說道:“你這家夥,就是缺少一顆感恩的心。

    聽好了,我要說了。

    ‘Couplcs’的所有者兼社長是中藤憲明,今年五十六歲,好像一直在做保健行業,據說沒什麼大作為。

    但是,現在靠交友房間終于熬出頭了。

    池袋店的店長是中藤的妻子,也是副社長,叫美香子,好像是新店拓展的達人。

    平常她一般在池袋的總店裡,不過有新店開張的時候,她會掌管一段時間,直到新店走上正軌。

    據傳言,與社長比起來,這位副社長更有一手。

    ” 我一隻手拿着手機,一隻手記筆記,所以字寫得很潦草。

    不過能認出來寫的是什麼,所以沒多大關系。

     “那個叫美香子的女人,是不是長得像《金剛》裡的猩猩似的?” “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好像體格很健壯。

    ” 就是那個“女金剛”。

     “他們的保護費交給誰?” “交給一個叫Adria企劃的獨立組織。

    那個組織挺弱小的。

    好像就隻有六七個人。

    他們是靠收取幾家風月場所的保護費存活的……” 我插了句嘴。

    我總是不能安安靜靜地聽人把話說完,這是我的壞毛病。

     “黑市貸款的公司是叫LoansTcstarossa嗎?” 猴子在電話那頭歎了口氣。

     “正确。

    你知道的話就早點說出來呀。

    ” “不好意思。

    我是剛剛聽說的。

    ” 猴子哼了一聲。

     “算了,無所謂了。

    先從結論說起,如果我們搞垮Adria企劃,把他們從‘Couplcs’那兒剝離出來的話,我們就可以收取這家在東京有十二家分店的連鎖店的所有保護費了。

    這是我們的計劃。

    況且它還是一個處于茁壯成長期的公司。

    ” 聽起來是一個不錯的計劃。

    彩子也不哭了,不可思議地看着正在煲電話粥的我。

     “對了,猴子,你有沒有聽說,在‘Couplcs’有賣淫的事?” 猴子在電話的那頭大笑起來。

     “你在裝什麼蒜呀。

    像那種地方,不就是為了做這些事情才去的嗎?” “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些打工的半職業化女人不是自己主動做這種生意的,而是店裡的人給她們安排,介紹賣淫的活兒,然後作為回報,店裡會收取一些回扣。

    我說的是這種做法。

    ” “嗯。

    ”猴子沉默了。

     “如果他們僅僅出租地方,然後讓客人自己去交涉,這樣的話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如果像剛才阿誠所說的那種做法的話,警察應該會插手的吧。

    這可是明顯的組織賣淫活動。

    ” 我在意的正是這一點。

    如果抓住這一點不放,或許能找到解決問題的鑰匙。

    這是處于快速增長期的新色情業交友房間的弱點。

     “有什麼方法可以搞垮這家店和LoansTcstarossa嗎?” 猴子好像已經描繪出了一幅美好的願景,自信滿滿地回複道:“我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了。

    像這種小組織,我們隻要切斷它的收入來源,用不了幾個月它就會倒閉。

    具體來說,隻要我們的組織把‘Couplcs’的保護費截取過來就行了。

    如果收入減半,Adria企劃也将沉沒。

    ” 不愧是能力超強的外聯部長兼本部長代理。

    我道了聲謝謝,然後挂斷了電話。

    彩子用堅毅的嚴肅表情看着我,好像下定了決心。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回去和媽媽說說看,之後去和LoansTcstarossa交涉一下。

    ” “不過,你不要着急。

    我也會和秀人一起再想想其他辦法的。

    ” 當時她如果能聽進去這句話就好了。

    我跟彩子要了她的地址和電話号碼,然後走出了房間。

    我實在不願再待在這間單間裡了。

     我走到前台,“女金剛”,即副社長中藤美香子跟我打招呼。

     “這位客人,您覺得怎麼樣?彩子的服務,您還滿意吧。

    您還有三十分鐘。

    我們的規定是提早離開概不退款。

    ” 我從鞋櫃拿出我的籃球鞋踩進去。

     “這次十分開心,下次還會來的。

    ” “女金剛”露出一副很黏人的笑容,遞給我會員證。

     “這個是我們俱樂部的會員證。

    下次請帶上它。

    ” 我接過發出嘩啦啦響聲的塑料卡片,背面的姓名欄寫着“吉岡誠”。

    這是和我有難解之緣的池袋警察署生活安全科刑警的名字。

     對不住了,大叔,僅在這種時候,借用一下您的大名。

     那天晚上我一邊聽着亨德爾,一邊思考如何幫助彩子從“Couplcs”逃脫的方法。

    怎麼想也想不出好主意。

    任何麻煩剛開始都是這樣的。

    一般我比較擅長四處晃悠,不擅長思考。

     交友房間、高利貸、弱小的黑社會、不幸的母女和胖胖的公司職員。

    我能從這些要素想出什麼計劃呢?結果還是沒有任何頭緒,我打算放棄思考去睡覺的時候,已經過了一點半。

    像我這種體力勞動者早上還要早起。

    我賭氣睡了。

     第二天我在半睡半醒中開了店。

    我拉起卷簾門,開始在店鋪前擺水果。

    因為已經成了習慣,閉着眼睛都能做。

    我出了一身汗,在店裡面休息的時候,手機響了,是猴子打來的。

     “喂,阿誠。

    即使在這種不景氣的情況下,也有人生意比較好呢。

    ” 他說的不是我們家水果店,這一點可以确信。

    我們家水果店就像花都巴黎一樣,漂浮而不沉沒。

    [巴黎城市的格言,巴黎市徽上的拉丁文FLUCTUATNECMERGITUR,英語譯為“Hewhoriseswiththewaveisnotswallowedbyit”。

    ] “猴子,到底是什麼事。

    好消息嗎?” “對于經濟來說是個好消息,而對于我們來說,多了一個收入來源。

    ” 我擡頭看了看冬天的太陽,今天天空有點陰沉,氣溫不到十度。

     “我一會兒要把法國洋梨堆到筐子裡,你快點說。

    ” “工作中打擾了。

    ‘Couplcs’在網站上打了很花哨的廣告,好像要一口氣開三家新的分店,分别在赤羽、大井町和中目黑。

    馬上就有好戲看了。

    ” “嗯,原來是這樣呀。

    ” 猴子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對了,你昨天去池袋店了吧?我們組的人在東口看見你了。

    我也想去實地驗證一下那種買賣的實際情況。

    那裡的女人怎麼樣?” “有‘女金剛’副社長、老手的大媽、自稱藝術家的年輕女子。

    隻有一個是比較正常的。

    我完全不明白為什麼他家會那麼的流行。

    ” 這是我的真實感想。

    任何事情從外面看和從裡面看完全不一樣。

    如果那也算快速增長的行業,我覺得現在的水果店對我來說足夠了。

     當天傍晚,店裡沒什麼客人,我正在聽亨德爾的時候,手機響了。

    電話那頭是彩子的慘叫聲。

     “不好意思,誠先生,請幫幫我們。

    馬上過來,大事不好了!” 我現在能理解急救人員的心情了。

    光聽她這麼說,真不知道該出發去哪裡。

    我冷靜地問道:“你現在在哪裡?” “東池袋。

    ” “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去和LoansTcstarossa交涉。

    結果,結果,秀人先生他……” 這次輪到我發出慘叫的聲音了。

     “你們突然跑去找高利貸的人交涉嗎?” “是的。

    之前你說讓我去的。

    ” 彩子好像比較欠缺社會常識。

    反正都要去,明明有保護自己的方法,譬如和律師一起去。

     “那麼,秀人為什麼會在那兒呢?” “昨天晚上,我打電話和他商量,結果他說陪我一起來……然後,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我真不知該如何道歉才好。

    ” 一陣沙沙的像揉搓硬紙闆的聲音後,聽筒裡的聲音變了。

     “是我,桐原秀人。

    我找到了有用的信息。

    代價就是被狠狠地扁了一頓。

    啊,好痛!” “你哪裡被打了?” “腿。

    現在連走路都有點困難。

    ” 我已經走出店門。

     “待在那兒别動,我開車去接你們。

    在東池袋的哪裡?” “城市網絡大廈前面。

    麻煩你了,誠先生。

    ” 我跑向水果店後面的停車場,把日産達特桑[達特桑是日産的一款經濟車型,從20世紀80年代淡出日本市場。

    ]皮卡發動起來。

     在灰色和粉紅色相間的城市網絡大廈前面,我看見了彩子和秀人。

    秀人坐在護欄上,抱着自己的膝蓋。

    看到我之後,他洋洋得意地說道:“原來内行的人是不打别人臉的。

    他們隻踢我右側的大腿。

    ” 彩子擔心地看着秀人。

     “都是因為我,對不起。

    但是,秀人先生非常勇敢,他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了我。

    ” 我在秀人的耳邊悄悄地說道:“對了,你有多少年沒有女朋友了?” 秀人怕彩子聽見,壓低了聲音悄悄回答道:“二十八年了。

    自打我出生後,就沒有交過女朋友。

    ” 原來如此,他當然會拿出自己最大的勇氣,當女生的盾牌。

    不過,小小的打擊對他來說也沒什麼,都被脂肪吸收了。

    我扶着秀人,把他送到達特桑上。

    駕駛席的長座位可以坐三個人。

    最後,彩子鑽了進來。

     “暫時先去我家。

    我們開個作戰會議,我還沒有聽秀人講他找到的有用的信息呢。

    不去醫院可以吧。

    ” 秀人用力點了點頭:“我是翹班陪彩子一起去的,所以不想太張揚。

    ” “明白了,那還是去我家吧。

    ” 從東池袋到西一番街,開車大約六七分鐘。

    途中我問了受傷的原因。

    聽他們說,他倆去了高利貸的事務所,和負責人談了談。

    彩子說要把母親帶到醫院看一下。

    還債的事情,要和律師談過之後再決定今後怎麼做,自己不打算再繼續償還欠債,也不想在“Couplcs”幹了。

     “但是,不管彩子說什麼,負責人就隻是冷笑。

    ” 秀人被踢的腿是不是很痛呢?看他一直在流着油乎乎的汗水。

     “你們把律師搬出來,為什麼他也不害怕,還有心情冷笑?而且他的聲音也聽不出一絲慌張嗎?” “是的,他隻是陰森森地笑着。

    ” 我感覺背後好像有什麼緣故。

    彩子又說道:“負責人還說:‘快點給我出去。

    我們這邊已經和你沒什麼關系了。

    ’” 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呢?秀人說道:“好像LoansTcstarossa把債權賣給了‘Couplcs’。

    他們說如果是關于錢的事,讓我們跟‘Couplcs’的副社長交涉。

    ” “但是,借錢的是她母親,女兒沒有償還的義務呀。

    對了,彩子,你沒有簽過奇怪的文件吧?” 坐在車上的彩子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應該沒有。

    不過他們之前告訴我,有一份減輕債務的申請書。

    ” 秀人朝着旁邊的彩子大聲喊道:“你不會簽字了吧?” 蘿莉型OL輕輕地點了點頭。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