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頭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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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通過這些故事,讓大家熱愛人,熱愛人民。

    人們隻有在熱愛人的基礎上,才能夠熱愛大自然,熱愛祖國,熱愛自己創造的社會主義制度,熱愛我們的黨。

    也就是,首先樹立對人類的信心,然後才能達到對國家的信心,對革命的信心。

    我朦胧地感覺到,這是文學藝術的攝基本的功能。

     我自知我的思想太膚淺了,表現能力也很低。

    我扛不動我在生活中挖掘出來的這些寶貴礦石。

    我隻能指明這些都是人類所極為需要的好礦石。

    我等待着後來者,我期待着那些生氣勃勃、深刻銳利的青年文學大匠。

     在這本小說的人物塑造上,我也作了一些探索。

    那就是“生活裡是怎麼樣就怎麼樣”。

    “十年一覺揚州夢”,我決不再拔高或故意壓低人物了。

    但我塑造這些人物并不是自然主義的蒼白照相,她“美于生活”、“真于生活”。

    我認為一個真正的典型,是需要更嚴格地提煉的。

    造酒精容易,造“茅台酒”難。

    酒的好壞不是光看它的度數,還要看它的醇和香。

     所以在這本小說裡,幾乎看不到叱咤風雲的“英雄人物”了。

    但他們都是真實的人,他們每一個人身上,都還有缺點和傳統習慣的烙印,這不是我故意寫的,因為生活中就是那樣的。

     我最近在思考電影中的李麥為什麼沒有李雙雙親切生動?這就是我也在提煉“酒精”了。

    在文化大草命中,為了“中間人物”這一條,我不知挨了多少批判,挨了多少拳打腳踢,但結果我也受了幫氣影響,作為一個五十歲年齡的作家,我感到内心痛苦,我感到對不起讀者,我感到慚愧……其次,是關于幽默感的問題。

    我自信我這個人還是有點幽默感的。

    在文化大革命前我的一些小說咀,字裡行間還有一點“幽默”。

    可是經過文化大革命,我的幽默感沒有了。

    江青把笑聲趕下了舞台,把幽默也放在她的漂白粉缸裡漂得蒼白了。

    因為十年沒有笑過,整天是眼淚和長籲短歎,哪裡還有幽默感?打倒“四人幫”後,兩年中我還沒有“鞋醒”過來,這表現在寫《大河奔流》電影劇本中。

    一直到去年,我才感到我的幽默感恢複了。

    在這個長篇小說中,我的筆又在笑聲的鑼鼓和雷電中行進着,而且比文化大革命以前笑得更響了。

     心靈上創傷的平複多麼困難啊! 我認為幽默是一種高尚的情操,是人物的信心和智慧的表現。

    而且人民是需要幽默的,不光是為了笑,還在于它能以潛移默化的手段來美化人們的靈魂。

     以上所說的這些探索,在這本小說中我并沒有達到,但是我是在實踐中,我堅信我的道路是正确的。

    讓曆史的長河去考驗吧。

     ---李準 ---一九七九年七月二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