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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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愛心地和一個号稱黑社會成員的人廢這麼多話,要是杜丘在,五筒已被改裝成八條了。

    當然,我們不敢,所以我被五筒等人帶走了。

     東風茶藝株式會社,其實就是一家茶樓,主營麻局,包間裡有機麻,之所以被叫做株式會社,是因為老闆認為這個名字顯得很有前途,也國際化。

    不過他手下的名字居然分别叫五筒、幺雞、七條、四萬、紅中……我看到過九筒,一臉的麻子生動異常,我還看到過幺雞,幹瘦得插根翎子就飛上天,都不用安翅膀。

    我邊走邊問五筒,是不是每張麻将牌就代表你們一個兄弟,五筒很驕傲,那是老大的理想,現在編制緊缺,最終我們可以達到136個兄弟。

     幽暗的包間見到薛戰,他正躺在一把紅木榻上讓幺雞幫他掏耳朵,旁邊肅立着三、六、九萬,當然也可能是二、五、八筒,他戴着墨鏡,旁邊所有人也戴墨鏡,甚至連給他掏耳朵的幺雞也戴着墨鏡,确實很有氣勢,但我還是較為薛戰的耳朵感到擔心,這是耳朵,不是挖黑煤窯。

    我站在旁邊耐心地等他掏完耳朵,突然想到薛戰的名字意味着他就該開麻将館,血戰,不知是否能到底。

     噹,悅耳的一聲後,薛戰坐直起來,不說話就一直盯着我,當然我并不确定他是不是真在盯着我,按五筒的說法也許他在盯着窗口,可薛戰開口了,确實是盯着我,我背心一陣發涼。

     黑社會,也是社會,隻不過見不得陽光,兄弟,你不要歧視弱勢群體。

     老大,小公司,有難處,你要是真的砍到人,我們就是貓抓糍粑,脫不了爪爪。

     哪個說我要去砍人,我是去看人,看一個女人懂不懂,我們是守法的市民怎麼能去砍人呢,你告訴我,哪一個說我要去砍人…… 我小心翼翼指了指,薛戰一巴掌打到五筒腦殼上,砍人和看人的音都發不準,讓你讀夜校學習普通話,大力推廣普通話懂不懂,國——語——啊。

     老大息怒,家鄉口音……五筒哆嗦着遞上一支雪茄煙,點火,薛戰好整以暇,猛吸幾口哎呀彈射起來,原來包間裡燈光太暗,五筒又戴着墨鏡,不小心火點到薛戰手指。

    打不死你臭五筒,打不死你個爛五筒,就說咋個今天下午打麻将總是五筒放炮,原來是你龜兒子做怪…… 薛戰餘怒未消,你簡直給黑社會丢臉,是給墨鏡丢臉,戴上墨鏡也像頭熊貓,不對熊貓是國寶,像個盲人,不對,盲人和我們一樣是弱勢群體,反正,幺雞以後給他換副老花鏡。

     薛戰又盯着我,我讪笑,原來老大是想看,不是砍一個女孩,那就方便多了。

     走的時候,薛戰親自把我送到門口,手下也一排肅立,清一色的墨鏡,放眼望去真有氣勢,恍然又覺得有點像盲人按摩院。

     甄美美,油畫系大三,倆人在家樂福偶遇,當時甄美美錢包被小偷偷走,薛戰帶着兄弟們狂追648.14米後摁住小偷,将包包還給甄美美。

    這樣的英雄救美其實并不常在真實生活裡發生,甄美美就相當興奮,當晚倆人就開始交往,薛戰出手闊綽得像把蒲扇,七天内共計買包包兩個、化妝品一套、時裝十三件、新款手機一部、美容卡四張(含執熱瑜珈)。

    七天追到美女,薛戰認為上帝造世界用了七天,自己造愛情也用了七天,深有和上帝惺惺相惜的感受。

    可第八天,甄美美突然消失了。

    打手機不接,美院管得特别嚴又進不去,他想看一眼甄美美,隻想看到她,否則心都大有碎掉的感受。

     可甄美美告訴我,原來以為他在幹商人這一行,後來才知道他在幹傷人這一行,短期還行,長期下去怎麼正常生活,我連短信都不敢給他發,隻有選擇直接消失,我怕,他打我。

     經無所不知的劉一本調查,其實甄美美還有一個隐情,她過去的男友進修回來了,她曾經以為已不愛他,可當他回來時才發現離不開他,正好又發現薛戰是黑社會,幹脆舊情複燃。

     但薛戰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據他多年以前就在港台黑幫片裡接受的愛情啟蒙教育,黑道大哥的女人,甯肯為男人付出生命,也是不會被别的男人勾走的,這才配得上黑社會大哥的形象。

    當然黑道大哥同理,甯肯為女人付出生命,總之就是不抛棄不放棄。

    比如說《無間道》裡的劉嘉玲,比如說《喋血雙雄》裡的周潤發。

    他覺得,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