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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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和她不熟,隻是互相知道對方,畢竟他和她三天兩頭都會遇見一次,或是擦身而過。

    高中時更是天天搭同一輛公車去上學,要不記得對方,實在有點困難。

     不過卓毅卻十分懷疑,她也許連他姓啥名啥都不知道,雖然他從小到大救過她許多次,因為他老是盯着她看,多少曾有幾次及時讓她幸免于難,不過他也懷疑她會記得。

    她實在太衰了,被人拯救的次數大概不計其數,至于沒被救到的,那就更多了。

     “好了。

    ”吉祥幫他上好了藥,露出虛假的笑容。

    “謝謝你的幫忙。

    ” 知道她要趕人,卓毅露出自知之明的笑容,站起身道:“不客氣。

    ” 老實說,他一直不懂,為何她每次看見他都沒好臉色,反倒是另一個就好多了。

    但說實在的,如意對誰都能露出笑容;相對于眼前一臉戒慎的吉祥,她堂姊如意似乎單純得認為世界上沒有壞人。

     卓毅走出孫家時,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身後大門“砰”地關了起來,他忍不住搖頭苦笑。

     穿過綠意盎然的街巷,他走回自家屋下。

    十年前他高中剛畢業,父母就将這屋子改建為三層半的透天屋,雖然空間變大了,卻沒了院子。

     一進門,他感受到水泥屋特有的涼意,卻莫名懷念起孫家綠意處處的院子裡,那溫暖的陽光。

     兩位老人家在幾年前先後過世,他卻始終記得,老爸先走一步之後,得了老年癡呆症的老媽常常會走失,每一次他都是在孫家院子裡找到她,吉祥或如意總是會坐在孫家那日式的屋廊前,陪着笑呵呵的老媽吃西瓜。

     老媽一直很喜歡孫家那兩個女孩,雖然忘了其它的,卻總是記得要他這兒子娶孫家女娃兒做媳婦。

     媽過世時,孫家堂姊妹都曾來吊唁,那也是唯一一次孫吉祥沒對他擺着個臭臉。

     ★★★ 吉祥拿着菜刀,一刀切掉波菜菜尾,然後将整把菜切成三段,跟着全丢到菜盆裡,水龍頭仍開着,清水嘩啦嘩啦地流到盆中,然後滿溢出來。

     她将砧闆上的菜屑清幹凈,然後清洗了一下綠色蔬菜。

    重新接滿了水,才将水龍頭關上。

    綠色的菜葉在水中晃蕩,陽光透窗灑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啊,她想起那家夥姓啥了! 吉祥瞪着泡在水中的波菜,記起那男的姓卓,因為他是卓媽的兒子。

     不過,她還是不記得他叫什麼名字。

     印象中,他們沒說過幾次話,方才那搞不好是這幾年來說得最多的一次,也許前幾次加起來還沒今天多。

     他到底是做什麼的?今天又不是假日,他竟然還休息? 吉祥轉身從冰箱裡拿出雞胸肉解凍。

     她記得最後一次聽到人們談起他,是在幾年前他剛從大學畢業,服完兵役回來的時候,聽說他本來是在某家知名企業做企畫,後來好象辭職了。

     吉祥的思緒兀自轉着,手中工作未停,再回身拿出一個小黃瓜,将其洗幹淨。

     不過那是幾年前的事了,接下來就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了。

     無業遊民嗎? 她雙手俐落的切着小黃瓜,很快的,那裝小黃瓜的盤子就滿了。

     不會吧,一個大學畢業生幾年都沒工作,他靠什麼過活?可是印象中她真的就沒再聽過附近的三姑六婆說他在哪兒高就啊。

     切丁的小黃瓜夠了,砧闆上卻還剩一根。

    吉祥見雞胸肉還未完全解凍,便拿起小黃瓜,轉身靠在流理台上,直接放到嘴裡啃。

     小黃瓜清爽微甜的味道在口中散開,她小嘴反射性地咀嚼吞下。

    一雙眼盯着廚房門外被夕陽染紅的後院,百般無聊的思索着。

     自從高中畢業後,她和那男人相遇的機會就變少了,以前是因為念同一所學校,所以幾乎天天見面,怪的是她真的沒和他說過幾句話,大概是因為不同班的關系吧。

     但她還記得有一回,班上的同學偷偷喜歡他,迷他迷得要死。

    說他長得又高又帥,非但是體育好,功課也好,那群女生整天就對着那家夥流口水,而她們每天最幸福的時候,就是看到他下課經過她們班上走廊時。

     奇怪的是,她其實知道他就是住在她家附近兩條街遠的那個人,但當班上女生想盡辦法卻弄不到他的地址時,她卻一點也沒意願去告訴她們他住在哪裡。

     “又沒好處。

    ”吉祥皺了皺鼻頭,喃喃自語着,又咬了口小黃瓜咀嚼着。

     再後來對他的卬象,就是他在林菱的婚禮上救了她一次,接到從樓梯上被林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