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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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小姐登時松了口氣,“穩壓器”沒來,這家夥來也行,他是除了羅芸那穩壓器外敢進去說話的人。

     “我的天,古傑,你在裡面放火啊!”白發男子見着滿屋子煙霧,不禁怪叫道。

     古傑不理睬他,依舊抽着煙望着窗外,而煙灰缸早已堆了滿滿的煙蒂。

     “咦?羅芸人呢?怎麼沒見到她?”白發男子拉了把椅子坐下,東張西望的尋找佳人芳蹤。

     “你找她做什麼?”古傑不怎麼高興的轉頭看着他。

     “沒有,隻是看到你卻沒見到她,感覺很奇怪。

    怎麼,她今天沒來嗎?”白發男子摘下墨鏡,赫然是古月誠。

    隻是黑發變白發,眼鏡換墨鏡,白衣換成黑西裝,而他臉上一向看來明朗的笑容,此刻卻顯得狡猾,整個人看起來完全像是另一個人,這就是他的目的──讓人認不出他! 雖然他隻是一位不管事的挂名經理,但畢竟仍是古氏的人,若讓人看見他一天到晚跑到死對頭藍星集團的辦公大樓,想教人不起疑也難,所以他隻好改變裝扮。

    也幸好全家隻有外婆和他母親以及古傑知道他是天生白發,而外婆又自侍甚高,不會去管敵對集團主管長啥模樣這類雞毛蒜皮的小事,要不日子久了可也會被拆穿。

     “她在家裡。

    ”古傑語氣冷淡的回答。

    今天一早在确定羅芸不會離開後,他就來到公司,他已經十多天沒來了,雖然大部分的事情他都用計算機搖控下令,但有些事還是需要他親自處理,再說他心裡很煩躁,需要離開她好好想想。

     羅芸已經漸漸恢複了些許記憶,他從來不曾如此在意他人的想法,但對于她會知道他先前的作為,他竟感到一絲不安。

    昨晚他首次認知到一件事,在羅芸失憶前,他不曾對她好過,但她卻說愛他。

     他想了很久,卻找不到自己有哪一點值得她愛,所以又回到了老問題,她為什麼愛他?如今她失憶了,這代表着羅芸不記得她愛他,而現在的羅芸……還愛他嗎? 一想到那答案可能是否定的,他胸中就一陣絞痛,再思及自己惡劣的行為,要羅芸再愛上他的可能性幾乎等于零,假若她再知道那紙契約的目的和利用她的前因後果…… 古傑面色更加酷寒,他可以想象現在的羅芸肯定會頭也不回的離他而去,而一思及她不在身邊的那股空虛和寒冷,他隻覺得強烈的不願,他不要她離開他,更無法忍受她和白天羽在一起。

     “喂!”古月誠大喊一聲,終于讓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古傑回過神來。

     “做什麼?”古傑不高興的瞪他一眼。

     “我都問你好幾遍了,你還問我做什麼?”古月誠無奈的朝天翻個白眼,“我們已經收購古氏百分之四十的股票,古氏旗下公司的資金也全被拖住,現在隻差最後一步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和外婆攤牌?” “三天後,我母親的忌日。

    ” 古月誠神色一凜。

    果然不出他所料,古傑仍想将當年的兇手一起引出來。

    “你該不會又想讓羅芸當餌吧?” 古傑并不答話,隻是一臉木然的看向窗外。

     “該死!”古月誠咒罵一聲。

    他知道那件事一直是古傑心頭的噩夢,他不怪他想毀掉古氏,甚至還幫着古傑,因為連他也無法忍受那群貪得無厭的親戚和那地方。

     二十年前古傑的母親被古家人逼瘋,她想帶着兒子一起死,幸好他和老媽及時趕到,才沒讓她掐死古傑。

    沒想到她卻跑了出去,他們害怕她出事,立刻追了出去,等他們追上後山時,正好親眼見到她從斷魂崖上掉下去,那聲凄厲的慘叫,到現在他一想起這件事,他都覺得那聲慘叫還在耳邊親繞不散。

     所有人都當兇手是斷魂崖上的風,隻有他們和老媽知道兇手另有其人,所以古傑才要報仇。

    但羅芸何其無辜,雖說他們的确是簽了一紙契約,可是三年來她所做的也早超過了。

     他本來以為經過這些天,古傑應該改變心意了,羅芸在他心中應該不是沒有分量的,沒想到他竟是如此的冷血。

     古月誠火大的拿起墨鏡戴上,臨走前丢下一句,“古傑,别做會讓你自己後悔的事。

    ” 古傑眉頭糾結地看向窗外,他不會後悔的,他一定找出殺人兇手。

    至于羅芸,他付過錢的,他這樣做沒有什麼不對。

    他努力壓下那不斷冒出來的罪惡感和最近才新生的良心,告訴自己她不過是顆棋子,他沒有必要為她感到不安;而她是不是愛他,根本就不重要。

     他不需要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 可惜他理智雖是這麼認為,但他的心卻不這麼想。

    羅芸有可能再度受傷的念頭一浮現,他就忍不住一陣慌亂,至于她愛不愛他的問題則沒一刻離開過腦海。

    不過關于他為什麼會在乎這個問題他根本不去探讨,因為他死腦筋的不肯承認他在乎,于是煙灰缸裡的煙蒂也就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