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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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開口跟他争辯:“我已經覺得好多了。

    ”胡榛蓂瞪了她一眼後,低下頭繼續收拾文件。

     “不行就是不行!”這女人是白癡啊!病得快死了還想去錄像! 何甯蓱無聊地戳着磁盤裡的煎蛋,才想繼續同他争辯,忽地心頭一震,頓時恍然大悟他不讓地出門的原因。

     偏頭看着胡榛蓂漾着怒氣的背影,何甯蓱霎時隻覺一陣暖流輕輕滑過心頭,注視他的眼神也越來越溫柔。

     唉!這一刻,她知道自己沉淪在他構不上溫柔的溫柔之中了。

     一個女人會可悲地沉淪在這種劣質溫柔中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不幸愛上那個男人。

     她何甯蓱,竟愛上了胡榛蓂! 其實她真的不想沉醉在這種次級溫柔中,隻是她再也無法漠視心中對他的感覺。

     想起自己這輩子真的再也無法擺脫他,她的心裡湧起的竟不是無奈感,反倒是陣陣雀躍歡喜。

     唉!也許這種不溫柔的溫柔才令人沉迷吧,因為她真的愛慘他了。

     “榛蓂……”知道自己的心情後,她迫不及待地想告訴他。

     “幹嘛?”胡榛蓂沒好氣地轉身問她,一手拿着剛整理好的文件,另一手則将公事箱上的扣環打開。

     她調皮地朝他眨眨眼,笑吟吟地說:“我愛上你了。

    ” “砰”地一聲,胡榛蓂手裡的公事箱,連同收好的文件同時跌落,散落各處。

    他張口結舌地看着巧笑倩兮的何甯蓱,整個人呆若木雞,做不出任何反應。

     何甯蓱見他一臉呆樣,忍不住想捉弄他地又說了一次。

    “胡榛蓂,我愛你。

    ” 又聽見一次她的表白,胡榛蓂這回才确定自己剛才真的沒聽錯。

    回過神,見她一臉期待又得意的表情,再瞟了下自己失手而散落一地的文件,胡榛蓂警告地惡瞪了她一眼,然後不發一語地蹲下身收拾地上的文件。

     何甯蓱等了許久都不見他有反應,原先猜想他是因過度興奮而說不出話,誰知一等他回過神後,仍舊沒開口,還憤然地白了她一眼。

     失落地望着他的背影,何甯蓱傷心地紅了眼睛,漂亮的雙眸頓時蒙上一層水霧。

     伸手想抽張面紙拭去即将滑落眼眶的淚珠,卻在不經意間瞧見了他漾在嘴角的醉人笑容。

     她緩緩低下頭,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帶着一抹柔美的微笑,吃着他為她精心烹調的香嫩煎蛋。

     ※※※ “美食飨宴”節目的導播一聲令下,數台攝影機同時開始作業,由着不同角度拍攝正說着開場白的主持人何甯蓱。

     何甯蓱今天穿著一件粉藍色的洋裝,幾绺不聽話的發絲落在久病初愈的蒼白臉頰旁,她添增了幾許柔美嬌人之色。

     胡榛蓂雙手環胸,微笑地靠在後台牆邊,專注地盯着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焦點。

    回想起今早兩人的對話,胡榛蓂心中頓時一甜,暖烘烘的熱流不經意地滑過心頭。

    他無法否認自己仍對今早何甯蓱的告白激動着,心裡那股無法抑制的騷動不斷朝他大聲吶喊。

     其實這股莫名的悸動在初見何甯蓱時就有了,隻是那時征兆尚輕,他選擇忽略它。

     但自從何甯蓱病了之後,這股狂騷擾得他思緒全亂,做起事來完全不像他自己,尤其今早聽見她的表白之後,這股騷動更加嚴重。

     原先他以為騷動是為她的示愛而起,但現在凝思一想,除了這個原因之外,似乎還有一些他理不清的因素存在。

    這感覺到底是什麼?他想破了頭,卻怎麼也無法了解。

     “胡先生。

    ” 胡榛蓂聞聲,轉過身去。

     “是你!”他來幹嘛?何大友朝他點點頭,但仍站得離他遠遠的。

    從以前為他工作到現在離職之後,他還是怕他怕得要死,不敢靠他太近。

     “你來幹嘛?”胡榛蓂不客氣地問。

     “我……”何大友局促不安地幹笑着。

    “我……我來找甯蓱。

    ” 胡榛蓂皺起眉頭,“你找甯蓱幹嘛?”現在那女人歸他管,想欺負她得先過他這關。

     “我……我找她沒惡意。

    ” “是嗎?”他冷哼一聲,沒惡意那來幹嘛? “真的!”何大友被他瞪得冷汗直冒,連忙搖頭解釋,“我有些事想找她談談而已。

    ” 胡榛蓂冷笑一聲,正想對他下逐客令,順便警告他别再接近何甯蓱時,節目導播一聲令下,中場休息。

     何甯蓱解下身上的無線麥克風遞給一旁的助理,眉開眼笑地走向胡榛蓂。

     “榛蓂,我告訴你……”她臉上的微笑在見到胡榛蓂身後的人時,頓時僵住了。

     “甯蓱……”何大友試探地開口。

     “你來做什麼?”她靠在胡榛蓂身旁,挽着他的健臂,冷聲說。

     “我……”何大友支支吾吾的,一副想說什麼,可是礙于胡榛蓂虎視眈眈地瞪着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半晌,他小小聲地對何甯蓱說:“甯蓱,我有話想私下和你談談。

    ” “要不就現在說清楚,不然你什麼都不用說了。

    ”胡榛蓂冷哼地插進話來。

     “我……”何大友看看一旁沈默的何甯蓱,再看看不善地冷瞪着他的胡榛蓂,不知該如何是好。

    “甯蓱……” 何甯蓱拍拍胡榛蓂的手背,眨眨嬌媚的大眼,柔聲道:“榛蓂,你先離開一下,好不好?” “不好!”他惡聲惡氣地說。

    他可是為她好,這女人搞不清楚狀況! “榛蓂……”她拉拉他的手,嬌聲喊着。

     胡榛蓂惡極地哼了一聲,離開前還用惡狠恐怖的眼神警告地瞪了何大友一眼,要他别動何甯蓱的腦筋。

     何甯蓱笑靥動人地給站在不遠處的胡榛蓂一記飛吻,才轉向她父親。

     “有事?我說過隻幫你一次,不會有下回。

    ” “不是的,甯蓱,你誤會了。

    我來,隻是想看看你而已。

    ”何大友焦急地解釋。

     “看我?”何甯蓱嗤之以鼻地重複,“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我知道你是為了何甯莞的事來的,她的要求,我不會答應的。

    ” “我不是為了甯莞的事來的,你不用理會她的話。

    ”何大友搖搖頭。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爸對你的決定不會有意見的。

    ” “那你想做什麼?”别說來看她,這種話再過十年她也不會相信。

     “爸真的隻是想來看看你。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和你母親,還讓你們在外頭吃了那麼多苦!”近來午夜夢回時,他總是不期然地想起好久以前的事,在他還沒遇到小瓊之前的事。

    也許是年紀大了的關系,又或許是妻女不貼心所緻,這一陣子,他老是回想起甯蓱她母親待他的溫柔體貼。

     何甯蓱聞言隻是輕蹙柳眉:“你到底想幹嘛?” 何大友苦笑地說:“甯蓱,爸真的隻是來看看你的。

    ”竟然連自己的女兒都不信任他。

    “好,你看到了,那你可以走了。

    ”何甯蓱轉身欲走。

     何大友卻在同時捉住她的手腕,央求道:“甯蓱”她轉回身,冷聲道:“放手!” 何大友挫敗地放開她,重歎口氣,愧疚地說:“甯蓱,爸知道自己對不起你,要不是為了爸,你也不會……”擡眼看了站在不遠處虎視眈眈地瞪着他的胡榛蓂,他忍不住又長歎了口氣。

     “你到底在說什麼?”何甯蓱被他的話搞得一頭霧水。

     “甯蓱,你不用了我和小瓊,委屈你自己和那個惡……胡先生在一塊。

    ”甯蓱和那個惡魔胡榛蓂在一塊真的是被糟蹋了。

     “你……”他到底在說什麼啊?但是在下一刻,她突然想通他話中的意思,她再也忍不住地抱着肚子大笑出聲,邊笑還邊睨向胡榛蓂。

    委屈?她有嗎? “甯蓱,你笑什麼?”何大友詫異地看着笑得開懷的女兒。

     她拭去眼角笑出的眼淚,擺擺手,“沒什麼。

    ” “甯蓱,爸真的覺得你不需要為了我們,呃……和胡先生在一起,你不用勉強的……呃”胡榛蓂的恐怖無情無人不知,甯蓱一定是被迫才跟他在一起。

     “我沒有勉強。

    ”她朝一直皺眉盯着她看的胡榛蓂眨眨眼,才看回父親。

     “可是……”何大友還想說些什麼。

     何甯蓱搖搖頭,伸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你今天來就是要跟我說這件事?” 何大友遲疑地搔搔頭,“呃……爸來隻是想讓你知道,有什麼事你随時可以來找我,爸會幫你的。

    ”懼怕的眼神瞟了瞟不遠處的胡榛蓂,深吸了一口氣,他強調地又說:“不管什麼事,爸都會幫你。

    ”言下之意就是說,如果地想要離開胡榛蓂,他會幫她去跟胡榛蓂談。

    即使,他還是怕他怕個半死。

     “不用了。

    ”說完,她轉身要走。

    “甯蓱……”何大友緊張地又喚了一聲。

     她聞言,轉頭看向他,等他說話。

     “爸今天來有告訴你瓊姨。

    ”他啞着聲說。

     “喔?她讓你來?”這可有趣! “沒有,她……你知道她的個性。

    ”何大友支吾地解釋,今天為了他來這裡的事,他還和小瓊大吵了一架。

     看出父親眼中的尴尬,何甯蓱嘲弄她笑了,轉身欲走。

     “甯蓱,你還不原諒爸嗎?”這麼多年了,知道自己的女兒恨他,這感覺真的很令人難受。

     “原諒?”她看了他一眼,眼底閃着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