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關燈
一聽就在心裡低歎,看來她又想「踩地」了。

    隻是他搞不懂,為什麼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黃花閨女會這麼熱中于「路不平,有人踩」的信條?是誰教她的? 「好、好、好,我知道,妳想怎麼樣?」 「先扶這位少婦起來吧!她這樣子看起來真的好可憐。

    」 「oK,我沒意見,不過我想這件差事還是由妳來做比較妥當,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不是嗎?」谷聿平的同情心其實很貧乏,又聽聞那位「相公」所說的話,雖不至于對這位少婦産生先入為主的觀念,但是能避則避,畢竟在這種時代,麻煩事挺多的。

     雪情疑惑的看着他,怎麼這會兒他又謹守男女授受不親的條規了?他不是一向嗤之以鼻嗎?不然為何常常對她「動手動腳」? 「這位夫人,妳快起來吧!」雖然疑惑,但她還是上前攙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少婦。

     少婦緩緩的擡起頭來,一張堪稱豔麗的容貌呈現在兩人眼前,就算披頭散發,滿臉淚痕,也看得出來她的年紀并不大,大概和谷聿平差不多年紀。

     少婦一見陌生人,立刻抹抹臉,然後轉身倉卒的逃離。

     「喂!」谷聿平大喊,但隻見少婦踩着小碎步匆匆離去,轉眼間已不見人影。

     「現在怎麼辦?」他故意問雪情。

     「這……」雪情猶豫的看看那婦人消失的方向,再看看那扇緊閉的門,然後又看回谷聿平的身上,久久沒有下文。

     「嗯?」他壞心眼的催促她,他這樣做隻是想讓她知道她想管閑事,也得先秤秤自己的千兩,看看管不管得起,而且還沒有任何計畫,難道光站在這裡發呆事情就會解決嗎?他敢打賭她下一句話一定是「我不知道」,且還會結巴。

     「我……我不知道……」 看吧!他猜得多準啊!每次都是她愛管閑事,但是到最後勞動的都是他。

     「那我們就另外找個人家問路,然後直接往中原去。

    」谷聿平故意這麼說,轉身就打算到别家問路。

     「不!」雪情硬是拉住他的衣衫,不讓他離開。

     「不?」他挑眉,雖是預料中的答案,不過他倒想聽聽看她能說些什麼話。

     「你……你不覺得那名少婦很可憐嗎?如果她真的有苦衷呢?」 唷!在呼喚他的同情心耶!隻可惜他的同情心正缺貨呢! 「可憐歸可憐,就算她真有苦衷我們也無權過問,妳沒聽過清官難斷家務事嗎?」 「我,我們不是清官。

    」她硬是拗了一回。

     「呵……呵呵……」他呵呵的笑了。

    他真沒想到她也學會強詞奪理,可見他的教導非常的成功, 「oK,沖着妳這句話,這件事咱們管定了。

    」 *** 事情的原委很戲劇化,在谷聿平偕同雪情好不容易敲開那戶人家的門,坐上椅子,喝一杯茶水後,才在言談中套一點關系,終于吳書權——也就是方才怒吼得震天價響的男人,才緩緩的道出與妻子之間的恩怨。

     原來吳書權是務農人家,家有一老母,二十一歲的時候娶了十七歲的莊夢雲,也就是方才的少婦,兩人雖是媒妁之言,但婚後感情進展神速,恩愛甜蜜。

     吳書權所種植的農地,乃是向這一帶的大地王莊富貴所承租,本是出入有序,生活也足以溫飽,不料婚後兩年,天幹地旱,所有農地收成都欠佳,生活頓時陷入困境,更甭提付出租金。

    雖然地主仁厚,決定隔年再收,但沒想到幹旱的現象持續三年,他們的生活更是困苦。

     吳書權心忖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于是決定出門打拚,和母親與妻子商量,得到全心的祝福,于是他向地主借了一點做生意的本錢,與妻子約定最慢兩年就會回來後,便前往中原。

     兩年很快就過去,但他卻因為突來的一樁生意必須再耽擱個半年,他也遂捎封信告知母親與妻子歸期延後,沒想到沒多久他接到母親的家書,家書上言——媳婦莊夢雲貪圖富貴,已于日前改嫁地主莊富貴。

     這個青天霹靂的消息讓他拋下生意,匆匆的趕回故鄉,當他回來後,竟然看見自己的妻子偎在莊富貴的身邊,兩人正快樂的交談着。

     他痛心的回到家裡,卻見母親陳屍在各聽中已不知多少時日,兩相打擊差點讓他崩潰。

     他親手埋葬母親,而莊夢雲得知他已回來,居然異想天開的想要回到他身邊,她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當他将她趕出去時她才了解,原來他不是個傻瓜。

     「我是不可能原諒她,也不可能再接受她,我們吳家沒有這種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