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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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一張嬌豔如花的俏顔映入眼簾,似曾相識的美貌,但--氣質差好遠。

     記憶中,他曾認識一位可愛的小魔女,她像天使一樣清純,是個被保護得不知人間疾苦的千金大小姐,有顆古怪透頂的小腦袋,居然因為一個無聊的占蔔就向他求婚。

    她任性、刁鑽、聰明、善良……他根本不敢相信她說的傻話,但沒有理由的,他就是在心中的一隅給她留下了一方特别的位置。

     “你不會說你忘了吧?”朱朱不懷好意地眯起眼眸,火苗熊熊燃起。

     柳晏飛驚愕地張大嘴巴,美貌仍然、嬌聲依舊,可是……削薄短發下源源不斷的生命活力,一名比之大陽也毫不遜色的炫目大美女,她有一雙亮燦燦的精明利眸,裡面燃燒的是生活經驗累積下來的人生智慧,成熟嬌媚的女人味将她幻化成一顆搶眼奪目的晶瑩鑽飾,這個女人…… “你敢不認帳?”他的呆樣叫朱朱禁不住怒火中燒,一箭步沖進卧室取來存折丢給他。

    “十年前你說的一千萬我已經存了九百多萬了,你若想反悔,哼!”她晃晃手中的無線電話機,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柳晏飛敢悔約,她立刻報警,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顫着手翻開手中的存折,一長排的數字在眼中跳躍,總共有七位數。

     老天!當年他一句戲言,她竟然當真了,一個十八歲的小女孩…… 瞬間,他的胸口像被什麼堵住了,沉甸甸的又重又難過,怎麼會、怎麼會…… 顫巍巍地站起身,筆直地望着她,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是什麼樣的力量可以令一朵溫室小花蛻變成山谷中堅強又美麗的野百合? 他從沒有過此等熱情,為一樣珍貴的心中賣不惜燃燒生命,犧牲一切也再所不惜。

    這是什麼感覺?他迷惑得無法自已。

     自幼的家訓--永遠不可以信任女人。

    在“朱雀”人眼中,感情隻是一種調劑生活,可有可無的玩意兒,沒有人會真心去在乎那種事。

     拿他父親來說,老頭子在全世界各地有無數的情婦,他付錢,她們幫他暖床,很簡單的一種交易行為。

    每個人都不會費心去關懷與自己無關的事,而他柳晏飛,這一代的“朱雀”繼承人更是個中翹楚,他連自己都不甚挂意呢! 印象中誰将他放在心中過,她卻把他視得如此重要?莫名其妙的女人,可惡、可惡、可惡……平靜了一輩子的心湖,卻在刹那間全被她給攪亂了。

     “喂!你怎麼了?又受傷啦?”他莫名的沉默叫她心生不安,猛地憶起他是摔在她陽台上的,既然會降落失敗豈不表示他又失風了?“快進來。

    ”焦急地沖過去扶起他,這一回她扛得動他了,生活□煉出來的堅強人兒有着最健康的體魄與樂觀的心态。

     第二次進她的房,溫暖的感覺開始湧進他空□□的心靈,沈澱在潛意識裡的回憶如浪滔潮水重新翻騰。

    腦袋有些昏、四肢漸漸沈,是受傷的緣故?或者心底有一點東西已經開始慢慢改變? 說實在的,連向來冷靜自制到近似石人的柳晏飛也搞不清楚了。

    半個人癱在她肩上,小小的身軀裡擁有無盡的活力,也許是這種堅毅不屈的生命躍動叫他迷眩了吧? 掙紮着張開□澀的眼眸望着她,她的容貌變得陌生又模糊,他有些緊張,改而緊緊摟住她的腰,他需要一點溫度來證明她确實存在,可能的話,他更想将她揉進懷裡,探測看看是怎樣一顆韌性十足的芳心,竟能令他迷惘至此,隻可惜他心有餘而力不足,他的手腳好痛,剛剛摔下來時撞到了右臂,也許骨頭裂傷了。

     可笑啊,鼎鼎大名的“紳士怪盜”竟然抱不起一名女人。

    最後他隻能咬緊牙關強忍痛苦捧起她的臉,仔仔細細地用那已然困頓的幾乎陣亡的視線膜拜她明豔動人的花顔。

     “柳晏飛,你………”她無力地呢喃,熾熱的視線叫她全身的筋骨都酥軟了。

     “傻女孩!”第一次,他讓感情淩駕理智,他情不自禁低頭吻住她的唇,似乎想藉着這樣緊密的結合解開他心中混沌的迷霧。

     “唔!”這是怎麼回事?太意外了,他……他………他居然吻她。

    老天,她的思考能力失靈了,唇上溫熱的柔軟讓她彷佛置身夢境,整個人飄飄然,四肢虛浮地像被勾去了魂魄,所有的感覺彙集到唇瓣上,他的舌正在她唇腔裡翻攪,有一刹那,她的丁香無意中回應了他,更激起了兩條舌瓣的糾結纏綿,他不停地侵略、深入,好像要将她徹底擄獲,她的身體,連同心靈,全都被他掏空了。

    她什麼也無法想了,隻願繼續沉醉在這種迷眩裡,讓心跳聲成為唯一的旋律…… 但……她還是被驚醒了。

    “呃!”一聲淺淺的悶哼像平地乍響的春雷,即時拉回了她沈墜情欲幻夢的迷惘神思。

     趴在她肩膀的柳晏飛越來越重,這家夥竟然連站着都懶了,隻把全身的重量壓在她身上。

     “喂,你站好行不行?好重耶!”呼,朱朱痛苦地喘出一口長氣,她是變強壯了,但還沒勇到可以抱着他親吻的地步啊! 柳晏飛沒出聲,攬在她腰上的手也垂了下去。

     “柳晏飛--”她驚叫一聲,被他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這才遲鈍地發現原來他已經昏了。

    “搞啥飛機?我的接吻技術真有這麼差?會讓你無聊到睡着。

    ”她好氣又好笑地扶他上床,照例剪開他的衣服檢查一下這個大笨賊是不是又受重傷了? 還好除了四肢一些紅腫外,倒沒見着什麼血迹,看來這位大笨賊的偷術是有進步了。

     滿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