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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痊愈,别拖着他一起掉進地獄觀光就該偷笑啦!還是趕緊呼叫帝國内的人員前來救駕方是萬全之策。

     解下腕上的手表。

    “黑暗帝國”内最精密的通訊器就在裡頭。

    隻要輸入密碼,不消半日,保證他們安安穩穩回到台北,然後…… “嶽筱晶——”一聲怒吼打破了他完美無缺的計劃。

     “來了!”洗手間裡竄出一條嬌小的身影,手上端着一盆熱水跑得又快又急。

     司辰宇見狀,俊臉霎時轉為慘白。

    “你小心一點兒……哇!” 來不及了!她裙上的真絲緞帶突然松脫絆了她一下,水盆立刻脫離她的掌握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準确無誤地罩上他的腦袋—— 整盆熱水毫無遺漏地淋了他一身濕,那将近六十度的水溫像是一柄利刃,殘忍地刺穿他腿部被碎鏡片撕割得深入骨頭的傷口,疼得他當場昏過去三秒鐘。

     “對……對不起……”她手忙腳亂拾起罩住他腦袋的水盆。

    “你還好嗎?” 可能好嗎?狠狠射出一記白眼,他已經虛弱得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趕緊高舉雙手作投降狀。

    “對不起,千錯方錯都是我的錯,我保證不會再犯了。

    ” 司辰宇無力地癱軟在床上,張揚着濃烈火氣的喘息急促而淺薄,隻怕他已沒那個命去見證她的改過自新了。

     嶽筱晶匆忙撕開一包藥喂進他嘴裡。

    “你撐着點兒,我立刻幫你換藥,你可千萬不能死啊!”要她一個人待在這陌生而詭異的牢籠裡,她會瘋的。

     換藥!他一口氣喘不過來,整副理智栽進黑暗的深淵裡。

    完蛋了,一旦成為她的刀上俎,他怕是得跟太陽永遠地說再見了。

     該死,早知道這種生活散漫、不規不矩的人是社會的毒瘤,他因何不加以鏟除、反而與之糾纏不清呢?瞧,報應臨頭了吧! ☆☆☆ 就着床頭燈管隐約輻射出來的微弱光線,司辰宇神色凝重地檢視着被破壞的手表通訊器。

     好厲害的手法,單單剪斷了通訊線路,卻不損傷手表的正常運作,非精通機械之人不可能做得到。

     慘遭拘禁的歲月已增加至第七日,而這期間,除了每三天一次的常用品配送外,不見半個可疑之人出現。

     他在嶽筱晶的扶持下,搜遍了這間十二坪半的小套房,連一具竊聽器、或隐藏式攝影機都沒找到——敵人果真隻是想把他們關起來而已。

     為什麼?不殺、不放、不問、不求;這種對敵法實在是太奇怪了。

     心中隐約有股不好的預感,幕後敵人對于“黑暗帝國”,以及他的了解太深,仿佛……他正跟一名十足相熟的人對戰。

     這代表什麼?“黑暗帝國”裡出現内賊了?司辰宇壓根兒不願往這方向想去,他底下的人素以“循規蹈矩”著稱,怎麼可能别起異心? 但……沉恸的目光移往堆在沙發椅上的西裝、棉衫,受傷當日他身上所帶物件都還完整地擺在那裡了,獨失了一樣身分證明令牌。

     不是帝國之人不會懂得那面令牌的重要性,更加不會知道他改裝了一隻通訊器,就鑲嵌在手表裡。

     無論從哪一方面來思考,他都是上了自己人的當了。

    難怪這一年來“光明組”總能适時破壞他的計劃,想來他今朝的受困也是内神通外鬼下的結果。

     唉!枉他自喻聰明過人,原來才智不過爾爾,一個内賊就把他耍得團團轉了。

     “唉!”像在應和他的長歎似,房内第二張床上也傳出一聲低唱。

    “司先生、辰宇兄,你三更半夜不睡覺,究竟是在感歎些什麼?”擾得她也無法安眠,一顆頭痛得快要炸掉了。

     “說了你也不懂。

    ”在這節骨眼兒上,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女子相等于“包袱”一辭,别給他添麻煩就謝天謝地了,壓根兒不敢妄想她能幫得上什麼忙。

     嶽筱晶揉揉眼半坐起身。

    “你很不信任我喔!” “你有哪一點值得我信任?”幾次差點兒害了他的命,他瘋了才敢再對她施予信任。

     “你這是打門縫裡看人,将我給瞧扁了!”她承認自己是有些遲鈍,卻絕對不愚昧。

    老在他面前出臭是因為兩人性格差異太大,她習于輕松行事,而他則謹慎嚴明,慢郎中遇上急驚風的結果自然不會太美妙。

     “好說!”他撇開頭,簡直當她是透明人了。

     給人這麼輕視,神仙也要發火;嶽筱晶卯起來下床走到他身邊。

    “這樣吧!你就當我是個木頭娃娃,雖無能為你分憂解勞,可做一個傾倒惡劣情緒的垃圾桶總行吧?說說看嘛,煩悶的心事說出來絕對會比積在心底發臭好。

    ” “多謝關懷,我心領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就怕好抒發的結果是無端招來一個“媚”字當頭印,那就凄慘了。

     小器鬼,就會死死記住她的錯,她也有其他優點啊!嶽筱晶微嘟着嘴注視他拒人于千裡之外的背影,仿佛間,一團烏雲從他身上擴散了出來,帶着濃濃的焦慮,直沖她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