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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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會兒,她的手被纏上了一圈厚厚的繃帶,瞧得她眉眼皺成一團。

    “這樣我沒辦法打電腦。

    ” “休息一天。

    ”他想也不想地下了命令。

     “不行!”她斷然拒絕。

     他擡頭,隐含着風暴的眼凝視着她。

     她隻覺背脊兒一顫,心髒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卻仍固執地握緊拳頭。

    “我的工作是無可取代的,除了我自己,沒人可以替我完成它;它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驕傲,我不能任意背棄它。

    ” “負責任不是展現在這種時候。

    ”尤其在他已經氣得快發瘋時,她再不聽話,他不排除将她綁在床上,強制她休息一天的行為。

     她的頭有些暈,他的強勢讓她不悅又震驚。

    “婚前我們協議過互不幹涉。

    ”這一擊正打中了他的弱點;沒錯,他是想違約,可是那一篇白紙黑字又逼得他不得不正視現實。

    她太習慣掌控一切了,這樣的脫序讓他難以适應。

     “我是為了你好。

    ”他做出最大的讓步,溫柔地勸慰她。

    “想一想,如果你因一時的急切而毀了自己的手指,值得嗎?況且,你若想繼續工作下去,是否也有義務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谷月低下頭,抿緊雙唇想了好久。

    她向來不是任性幼稚的無知少女,她有腦子懂得分辨是非黑白,與他争執這種事并無意義,況且他是對的,工作再怎麼重要也比不上身體。

     “謝謝你的關心,我決定休息一天。

    ”至于做不完的工作就挪到明、後天再來加班完成吧! 他很高興自己的建議終于獲得重視,精神松卸下來後,疲憊的肉體發出聲音提醒他的饑餓。

     谷月聽到他肚子的雷鳴,抿唇一笑。

    “要我說的話,你該吃飯了。

    ” 他喉嚨滾出一記暢然的笑聲。

    從不知道跟女人談話可以這麼有趣,一切隻因她的腦袋裡有東西嗎?他喜歡她的機智。

     “謝謝,我的确餓了。

    ” 司辰寰緩步踱進飯廳,以為會在餐桌上看到為他保留的飯菜,不意卻隻找到一張報紙。

    老管家瘋了嗎?留報紙給他吃! 爾後,他瞧見報紙上那用紅筆圈起來的标題——“新婚期間,司辰寰外出尋歡,酒店女公關飛上枝頭做鳳凰”。

    上頭還有一張彩色的放大相片,照的正是他摟住“帝國酒店”公關經理小香的畫面。

     嗯!拍得不錯,把他當時郁悶糾結的心情全拍出來下! “可惡!這到底是誰幹的好事?”居然蓄意挑撥他和谷月的感情!還有那個小香,他壓根兒就和她沒關系,她也能在報紙上啰哩叭嗦扯一堆,說什麼他很中意她,兩人還約好下回的約會,他親口承認她比谷月更适合他……等等,諸如此類的話。

    見鬼了,他幾時說過那種話?難怪老管家要把飯菜收走,獨留下一張報紙給他;事實上他該被獎賞一碗狗食才對,因為他的荒唐行為比起小狗更加幼稚低能。

    “該死!這裡頭一定有問題。

    ”不實的報導、死貓的屍體,還有傷害谷月的刀片,一連串的事故絕非湊巧。

     是誰在搗鬼?他非查個小落石出不可。

     咕噜、咕噜……他的肚子又響起了一陣雷鳴,堂堂“禦皇”竟落得如此地步,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可恨的王八蛋,千萬别給我找到,否則我非剝了你的皮不可。

    ”破壞他的生活者一律殺無赦。

    他把報紙揉成一團丢了出去。

     “唉喲!”準備進來倒杯水喝的谷月成了一名無辜受害者。

    “你幹什麼?”她彎腰撿起被揉成一團的報紙。

     “夫人!”老管家不知打哪兒冒出來,滿頭的大汗。

     “有事嗎?”谷月一邊瞧着老管家怪異的神情,一邊分心攤平打中她的報紙團。

    司辰寰腮了老管家一眼。

    好樣兒的,竟敢躲在一旁偷窺主人的生活,改明兒個非調他去掃廁所不可!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那張報紙……老天!她快将它攤開了,那種不實的惡意挑撥怎能讓她看見? 司辰寰伸出手,還來不及向她拿回報紙,一個男人用着會教人吓掉下巴的速度沖了出來,搶先做了他該做的事。

     任千矢冷峻的臉上,緊張一閃而逝。

    “夫人!”他取過谷月手中的報紙。

    “我想跟你談談有關小貓屍體的事,你現在有空嗎?” 在報紙被抽走的瞬間,谷月眼角已瞄到那用紅筆圈起來的醒目标題。

    “酒店女公關飛上枝頭做鳳凰?” 老管家和任千矢同時臉色一黯,譴責的視線全定在司辰寰身上。

    都是他的錯,家裡的賢妻哪裡不好?偏愛去跟那引起個來路不明的野花糾纏不清,才會惹出這麼多麻煩。

    司辰寰擠開礙事的養子,低聲說出不悅的警告。

     “不要學老人家偷看的壞習慣。

    ”這像是個冷酷的遊擊隊戰将會做的事嗎?真是不像話! “主人已經成家立業了,應該更懂得什麼叫‘三思而後行’。

    ”任千矢平闆的陳述聽似冰冷無情,實則暗藏了洶湧的情緒。

     老管家跟在一旁拼命點頭。

     谷月則不着痕迹地皺了皺瓊鼻。

    她一直覺得聽任千矢說話很難受,不是說他禮貌不好,她也不讨厭他,相反的,她還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