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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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得知天女的下落,你還不趕快跟我一道過去!”天昂興緻勃勃地說着,突然發覺天晁的神色不對。

    “你怎麼了?” “那不關我的事!”尖銳的字眼和低嗄的嗓音代表着他幾欲負載不了的怒氣。

     天晁雙眼直視着面不改色的虛塵,看她仍是如往常般淡漠,他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想要她的笑,想要她綻放一個他們初見面時的笑,這樣的思念在時間流逝中,轉化為另一種情愫;而這一份感情卻讓他吃足了苦頭,她卻全然不知。

     悲哀,真的很悲哀。

    他在房裡準備一份情愛,等待她前來撷取,她卻隻是在門外看,看着與她無關的喜怒哀樂。

     是誰導緻他今日的悲哀? 是天衆總部,是天序,是她! 是誰說違抗不了天命的?他偏要這麼做,他偏是要違抗!反正已經找到天女的下落,有他無他已不重要。

     他晦暗的魅眸深深地注視着她,像是要确定她的存在似的,而後決然地掉頭離去。

     “虛塵,到底是怎麼了?”天昂不解地問。

     “我……”她賭輸了!即使是輸了,她仍是要做垂死掙紮,仍是要力勸他回頭。

     她慌亂地朝天晁離去的方向跑去,雖已看不見他的身影,她亦是不放棄。

     “到底是怎麼回事?”天昂一頭霧水地看着他們一逃一追,随即也跟着下樓。

    “還是天女比較重要,先去搞清楚狀況,再找那家夥談談。

    ” *** “死老頭,你給我出來!” 震天價響的怒吼聲在總部大樓的地下二樓會議室裡響起,低嗄的嗓音裡夾帶着尖銳的字眼。

     “天晁?” 總部僅剩的天起長老正坐在天女畫像前,一張蒼老的臉睇着台下的天晁。

     “我要退出天衆一族!”天晁壓抑着體内消遏不了的怒火,看見一手決定他命運的長老,藏在心裡的念頭随即脫口而出。

     “你在胡說什麼?”天起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目光精炯地瞪視他。

    “剛才破星從祭壇回報已經得知天女的下落,你怎麼可以在這當頭退出?難道你不知道身為族人自然該為族人盡心盡力嗎?更何況你的身份非比一般族人!” “是誰規定尋找天女一定要四個人一同前往的?”天晁嗤之以鼻,“我可不是他們,我對天女一點興趣都沒有,我隻想當我自己!我會到這裡告訴你,隻是想要知會你一聲,我要回紐約了,麻煩你往後别再打擾我的生活!” 他受夠這種體制下的束縛! “你應該要面對你自己,面對族人對你的期待,而不是這般幼稚任性!”天起難得大發雷霆、聲色淩厲地斥責着。

     “你說我任性幼稚?”天晁挑高了眉,音調妖詭懾人。

     原來在他的眼裡,他跟一個執拗的孩子沒兩樣。

     真是令他大感意外。

    他一直以為自己夠成熟、夠沉着,所以才能面對這不人道的人生安排;孰知他的服從隻是幼稚,他的屈就隻是任性。

    看來老頭子還不知道當一個人什麼都願意放棄,什麼都不再擁有時,到底能夠有多瘋狂! 天晁一個箭步往前沖去,直逼近天起。

     “你要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天晁噙着教人不寒而栗的笑,雙眼直瞪着天起身後的天女畫像。

    “你待會兒就會知道了。

    ” 他會讓他知道他有多麼痛恨這個體制! 天晁抓起擱在畫像旁的電話丢向畫像,保護畫像的透明玻璃登時碎落一地,刺耳的碎裂聲在會議廳裡回蕩着。

     “你、你居然敢如此大逆不道!”天起難以置信地瞪視着他。

     “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麼地大逆不道。

    ” 天女在天衆一族宛若天神般存在,衆人将她當成救世主般看待,然而要尋找一位救世主居然要壓迫如此多的人心,竟要傷害如此多的人,要這種救世主做什麼?誰管得了她救不救得了這個世界! 要逃出這既定的世界,第一個要消滅的就是她! 别人在意她,他可是一點都不希罕。

     天晁沖上前去,想要撕掉那不知已存在幾百年的畫像,孰知在他的手要觸及之前,畫像竟詭異地綻放出暈黃的光芒;像是他初見、參與天祭的感覺,那種懷念又痛楚的情愫頓時竄入他心裡,仿佛在挑動着什麼,正在呼喚着停留在他體内蟄伏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