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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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到底是招惹到他什麼。

     “做錯?”桓恺冷哼一句,靠在她的耳邊輕聲地說:“或許該說你一點都不适合當記者,一點也不知道身為記者該保有的道德良知。

    ” 是的,這一連串的報複行為全都是因為她的那一篇報導。

     “道德良知?”她還是不懂。

     “難道沒有人告訴你,什麼事可以呈現在台面上,什麼事不可以公諸于世的嗎?”盡管她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刺痛他的心,他仍是毫不留情地選擇将她傷得體無完膚。

     這是她自找的,怪不得他的。

     “可是我報導的是錯誤的,不是嗎?”這全是他告訴她的,所以她也認為自己确實是做錯了,她也很盡力地在彌補自己所犯下的錯,為何他所說的話是這麼的自相矛盾? “不,事實上,你所說的全都是真的,我确實是個卑鄙的男人,為了自己的成功,可以不擇手段,甚至可以不在乎競芳的生命,而她也确實是因為這樣而離開這個世界的。

    ”他眯起詭邪的眼眸,寒鸶而森冷地向她道出事實,讓她可以更清楚的明白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她和競芳不一樣,競芳給他的愛令他感到沉重而無法喘息,但她的天真和單純令他感到罪惡。

     該死,做錯事的人明明是她,他為何要感到罪惡?他不過是好心地想要教教她如何面對這一個殘酷的社會罷了,可是壓在心頭的罪惡卻跟随着異樣的情愫揉和成詭異而無法自制的情緒。

     “真的是這樣?”她不相信。

     或許他真的是厭惡她,或許他真的是想懲罰她,但是她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她相信他那一雙憂傷的眼眸是不可能會騙她的。

     “事實确實是這個樣子。

    ”他冷笑着。

    “我告訴你,你千萬别天真的以為媒體便是萬能的,以為身在新聞界你便可以自以為是的論斷别人的是非,可以随意地用你那多餘的正義感而自喻為正義使者,主持公道;你真是天真得教我害怕,過分單純得讓我厭惡!”務晴瞪大水亮的眼眸,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他不隻是報複她,還對她深惡痛絕,既然讨厭她的話,為什麼還要勉強跟她在一起,陪着她編織不切實際的美夢?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望着她眼眶滑落的淚水,他的胸口沒來由的掠過一道淩厲的痛楚,夾雜着連他自己也不懂的情緒折磨着他的心。

     他痛苦嗎?不,他一點都不痛苦,實際上他已經報複她了,已經按照自己所寫的劇本徹底地羞辱了她,他應該感到快樂的,至少該是滿足的,但他卻該死的感到心疼! 對她嗎?那可真是個大笑話! 他的報複不隻是如此而已,不隻是要讓她的糗狀出現在報章雜志上,他更要把她趕出新聞界,讓她徹底地滾出他的世界。

     “我不相信……”務晴喃喃自語着,不知道自己所說的不相信指的到底是什麼,是他的報複、他所說的話,抑或是她自以為是擁有的美夢? 桓恺眯起如黑夜的星眸看着淚水潸潸的她,那經營的淚珠滑落至她美麗的唇上,而後落在衣襟,她心碎的模樣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令他想要快步地逃離這裡。

     “我讨厭你,我不想再見到你,麻煩你趕緊自我的眼前滾開!”他蓦地暴喝一聲。

     一旁的媒體皆被他聲色俱厲的模樣所震懾,就連閃爍個不停的鎂光燈也立即停下,原本過分的喧鬧突地變成凝滞的沉默。

     “我不相信……”她的手仍是緊緊地抓住他。

     她不怕丢臉,她隻想要知道事實的真相,她隻是不相信這幾次以來的甜蜜不過是一場奢侈的夢,而現在則是殘酷的夢醒時分;即使她不願意清醒,他仍是無情地逼迫她自美麗的夢境中醒來,看清這個現實的世界。

     她怎麼會傻得相信一個演員所說的話? “我不管你相不相信,你盡管接受我為你精心設計的媒體醜聞之旅,讓你嘗嘗身為公衆人物的痛苦!”他冷笑着,借以掩飾他内心無助的慌亂,随即扯開她無力的手,走入門後。

     她不知道明天的她會變成什麼樣子,但是她知道夢醒了,心也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