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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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過一旁呆愣的于安祺。

     哼,人長得醜不是她的錯,就錯在她不該出來吓人。

     瞧她三年如一日,一貫的寬松直條紋大襯衫,配着早已磨出破洞的破牛仔褲,還有一張從來沒有化過妝的臉,真不知道她怎會從事這行業?如果連自己都不懂得打扮,她要如何打扮别人的臉? 眼尾輕輕地掃過她畏畏縮縮的眼,再掃過那一點也不算挺的鼻梁,再望着那一張略薄的嘴……她真的可以榮登醜女排行榜冠軍。

    其實他不是真的嫌她醜,而是嫌她既然走入這一行,就該有這一行的認知與職業道德,怎麼可以把自己放任成這副德行? 尤其是她那從來不曾放下的長辮子,簡直是令他厭惡到了極點;改天他一定要告訴她,現在已經是民國了,用不着再留那種清朝時代的發型!若是哪天她願意把自己打扮、打扮,他會考慮送她一個香吻。

     “忻,人家不知道這一次是與你合作,若是人家知道,絕對不會硬賴在這邊,耽誤你的時間。

    ” 宿婺一見到喬忻那一張令人神魂颠倒的俊臉,整個人便偎在他的懷裡,任由十輛卡車也拖不動她黏在他身上的手。

     “是不是遇上了什麼煩心的事?”面對宿婺嬌嗔的軟語,喬忻立即全神貫注在她的身上,不再理會一旁的于安祺。

     不是他自誇,他這一招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可是他在孤兒院裡窩了五年,而後再在社會磨了十年,才真正練到了最上層的功力,這可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達到的。

     也幸好有這一套好本事,否則真不曉得依他這暴戾躁動的性子,哪一天會闖下大禍。

     “人家心裡好煩……”宿婺在他的懷中找到了一個較舒服的位置依偎,便窩着不放。

     不太想進攝影棚是真的,心情不好也是真的,不過……接再多的廣告也比不上與喬忻共處一夜所帶給她的名與利;原本以為自上一次的小廣告之後,兩人便沒啥機會合作,想不到運氣一來,連城牆都擋不住。

     在她正低潮的時候,令她遇上了他,豈不是要她把握機會? 看來她得好好利用這一次機會,把她所想要的一切全都抓到她的手中。

     “到攝影棚來,讓我為你好好地診治吧!”喬忻豈會不知道她的心意?!隻見他嘴角微揚地瞅視着她,但光是這模樣,便不知可以勾誘多少女人。

     女人之于他,隻不過是無聊的時候打發時間的工具;而他向來不太将自己的私事和工作扯在一起,更不可能将他合作的對象納入他的獵豔範圍。

     是原則,也是個性問題。

     他可以任女人對他予取予求,但是卻不接受女人将他當作跳闆;若宿婺是打着這個算盤,那麼,她是大錯特錯。

     “好。

    ”宿婺見他似乎并沒有因為等得不耐煩而動氣,随即便應允他,必定在最短的時間内進攝影棚,絕對要為他留下一個好印象。

     “你還杵在那裡做什麼?沒聽見宿婺要上攝影棚了,還不趕快為她上妝?”喬忻忻輕拍着宿婺的背,相當滿意宿婺的配合,但等了好一會兒,卻不見後頭的于安祺有任何反應,不禁令他氣結。

     他好不容易終于将這個在演藝圈内惡名昭彰、任性驕縱的女人搞定,那個醜女居然還低着一張醜臉杵在原地? “但是喬先生在這裡……我不方便……” 話說到後頭,她像是蚊子在說話一般,令人壓根兒聽不懂意思,不過,喬忻卻猜對了她的話。

     “那你不會直接告訴我一聲便好?”喬忻沒好氣地吼着。

    “還低着頭?人都已經長得夠醜了,還一副陰沉吓人的模樣,你到底是打算吓誰?” 這女人是怎麼一回事?地上有金子不成?不然她怎麼老是望着地上? “哦……”于安祺略擡起頭,卻不是望向他,而是直接走過他身旁,打算為一旁已坐好且一臉得意的宿婺上粉底。

     “寶貝,我等你。

    ”見事情如他預料中順利,喬忻便拍了拍宿婺的肩,徑自離開。

    他正要走出房門時,又回頭對于安祺說了一句話:“醜八怪,上點妝好不好?否則我下次若被你的臉吓到,你要怎麼負責?”話一落,不等她的回應,他便徑自離開。

     宿婺一聽,笑得花枝亂顫,心情整個快活起來,反觀于安祺卻是一臉慘白,拿着粉撲的手抖了抖,還是努力地為笑得勾人的宿婺上妝。

     她知道自己醜,不用他告訴她,她一直很有自知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