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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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令慊坐起身子,斂下有點愧疚的黑曜眸子,瞅着身旁背對着他的白嫩胴體,頗為自責地閉上眼眸,縱有萬萬千千語,卻隻能無奈地鎖在心底。

     到底是怎麼搞的?不過是想要吓吓她罷了,怎麼會玩呀玩的玩成了這副德行,要他怎麼面對她?不過,她也真是倔強,居然就這樣默不作聲地啜泣,惹得他心都亂了、煩了。

     她和他身旁的女人不同,壓根兒不懂怎麼服侍他,反倒是一味地抗拒,用淚水紮痛了他,仿如是一根銳刺,盡管他閉上眼假裝不在意,也否認不了那微微酸楚的滋味。

     現在該怎麼辦才好?真是個令人生厭的麻煩事。

     緩緩地睜開如寒星般的眼眸,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自床頭上抓起煙,才想要點燃,卻又轉頭問着枕邊人。

     “你介意我抽根煙嗎?”或許是想要松緩緊繃的氛圍吧。

     徐姿瑩略回過身,睇着一雙清澧的水眸,冷凜地瞪視着他企圖粉飾太平的可惡嘴臉。

     “不過是上了床罷了,你用不着這樣瞪我吧!”他有點無奈。

     這個世界有許多珍惜自己的女人,相對的,把自己當成利器使用的女人也大有人在。

    他向來瞧不起把自己當成武器使用的女人,而她不是,正因如此,對她……他有一份難喻的愧疚感。

     他是無心的,然而有的時候無心之過卻比蓄意之過還要來得傷人。

     “什麼叫作上床而已?”徐姿瑩猛地坐起身,潋滟的水眸裡有鮮紅的指控。

    “我可以告你強暴的,你知不知道?” 她從沒想過自己的初體驗會是多麼羅曼蒂克、詩情畫意,但是她倒也沒料到竟會是恁地不堪,全然是被箝制的壓迫,是暴力、是罪愆。

    可是最氣的還是自己,是她自己天真地以為,她可以以假冒的身份抵制他的惡行,卻沒想到他早已将她的底細摸清,甚至将她玩弄于股掌間,而她竟還以為自己可以瞞過他。

     傻,真是傻透了! “你想告就告吧。

    ”他點上煙,狀似不在意。

    “我會盡我所能地補償你。

    ” 如果這樣子可以消除她的一點怒氣的話,他倒是可以寬宏大量地任她予取予求。

    反正她是一個孤兒,她要的東西,他大略也可以猜到,隻要他能幫得上忙的,他不在意她會向他索求多少的遮羞費。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難以置信他竟會用這種方式彌補她?“你以為你這樣傷害我,隻要用錢就可以打發我嗎?” 有錢了不起?身處在富豪之家就了不起?難道他真以為隻要有錢就可以買到東西嗎?他以為有錢有勢,便可以胡作非為、一意孤行?錢買不到的東西太多,就像她擁有再多的錢也填補不了她内心的空虛,擁有再多的錢也追不回遺棄她的親人! 她不要他的錢,她要讓他知道這世界上有許多東西是錢買不到的! “不然你打算如何?”他有點詫異她的貪婪。

     她的本性是這樣子的嗎?裴令慊微蹙起眉,睇着她咄咄逼人的神色,心中頓生不滿,有點不悅自己瞧錯人了。

     女人倘若要的不是錢,那便是身份地位,然而這一點卻是他無法答應的。

     “我要住在這裡,我要跟着你,直到找到你的所有醜聞為止。

    ”她怒氣沖天地說,緊握着纖白的小手。

     他三番兩次挑釁媒體的公信力,幹擾媒體的自主權,她要讓他知道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以權勢壓迫媒體的;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沒有一個人可以逃得過社會的制裁,連他也不例外。

     “你的意思是說,你打算待在我的身邊?”他挑起眉不解地問。

     若她認為他是強暴她的話,她應該避他唯恐不及才對,怎麼會想要待在他的身邊,日夜心驚膽跳地防着他逼近的魔掌? 想要得到他的内幕消息不簡單,想要在他尚未發現之前發表新聞,更是難上加難,如果她有興趣這麼做的話,他倒也不反對,就當作是他的彌補吧!他絕不會過分幹涉她的行為。

     “但是你不能随意碰我的身體!”她倏地補上一句。

     裴令慊好笑地睇着她,俊美的臉上噙着憐惜的笑:她是太單純,還是太天真?獨自一人住在他的家中,這…… “那要是你答應的話,我就可以随意地碰你了?” “你不要胡說,我……”她拔尖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