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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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喝杯水。

    ”花穗倒了杯溫水,遞給妹妹。

     花苗接過水杯,咕噜咕噜的一口飲盡。

     “謝謝,我好多了。

    ”她喘了一口氣,癱坐在沙發上。

     “我真會被你吓死。

    ”花穗嘴上嘟囔着,仍舊細心的取來濕毛巾。

    “呐,把臉上的汗擦擦。

    ” “我是真的搬不動,才會打電話請你幫忙的。

    我還走了好久,才找到公共電話。

    ”她委屈的說道,拿毛巾抹去淋漓香汗,露出最無辜的表情。

     花穗也坐下,仔細審視花苗的臉色。

    妹妹從小就體弱多病,心髒上的毛病是從娘胎裡帶來的,在鬼門關前轉過好幾次,半年前才又動過一次大手術。

     她先前接到電話,問清楚地點後,匆忙扯了皮包就往外沖,李芳農還在背後叫嚣,嚷着她不假外出,威脅要扣她薪水。

     花穗以為,妹妹臨時發病,打電話來求救:心急如焚的連忙趕去。

    等趕到指定地點一看,眼前的景況讓她愣住。

     她想像中,妹妹捧心昏厥的畫面,根本不存在。

    隻見花苗使盡吃奶的力氣,拖着一個原木大書櫃,一步一步往前艱難的走着,活像一隻不勝負荷的小蝸牛。

     看見花穗出現的那瞬間,她顫抖的伸出手,掙紮着朝她求援。

     “姊……老姊,幫、幫我……我搬不……不動……”她狂喘的模樣,仿佛下一秒氣接不上來,呼吸就要斷了。

     節儉是美德,花家的人看見有好家具被棄置路邊,絕對會拿出随身麻繩,捆了搬運回家,做資源回收利用。

     花穗松了一口氣,差點沒跪倒在地上。

    确定妹妹平安無事,隻是欠缺幫手,無法獨立搬運書櫃,而那顆縫補過數次、時常讓全家人仰馬翻的心髒,仍聽話的跳動着。

    她這才一邊罵着,一邊幫忙,同心協力把原木大書櫃往家裡搬。

     見姊姊彎彎的柳眉仍舊皺着,花苗的表情更無辜。

     “不要罵我嘛,這原木書櫃好漂亮,都沒有損壞,隻要擦一擦,肯定煥然一新,我才急着搬回來,怕慢一步,被别人撿去了。

    ”她扯扯花穗的衣袖;躇出哀求神色,隻差沒發出小狗的哀鳴聲。

     嗚嗚,怎麼能怪她嘛!姊姊出嫁時沒附贈啥嫁妝,為了幫姊姊充實新居,身為妹妹的她,才這麼努力的把看上眼的家具,全往這裡搬來。

     花穗捏捏妹妹的鼻尖,美麗的臉龐上,盡是莫可奈何的表情。

     “你啊,放羊的小孩當久了,小心下回真的發病,我反倒扔了電話不理你。

    ”知道家人安然無恙,她心上淺淺怒氣,早已煙消雲散。

     “你才不會丢下我不管呢!”花苗親昵的抱着姊姊,一臉的甜笑,美麗的容貌跟姊姊相仿,更添了一分少女的柔弱。

    “不過,我這兩個多月來,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像是有人在跟蹤我似的。

    ”她蹙起眉頭,少女的愁容更是令人憐愛。

     “你偵探小說看太多了。

    ”花穗下了結論,起身先行将書櫃審視一遍,接着拿起抹布,開始擦拭清理。

     花苗把雙腿縮上沙發,像貓兒似的蜷着,眉頭沒有松開,紅唇嘟起。

     “真的嘛,上次回醫院檢查時,醫生不也說病曆室遭竊,連我的病曆表也被人偷了?說不定對方根本就是想偷我的病曆,魚目混珠下,才把其他人的一并帶走。

    ”她動用起推理能力,腦細胞努力跳躍,靈活的大眼眨啊眨。

     花穗不感興趣,扔來一條抹布。

     “花小姐,請停下你的推理劇情模拟,過來幫個忙吧!”她雙手插着腰,側着臉看着妹妹。

     這書櫃髒得很,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塵,這丫頭不會想丢給她清理吧? 花苗嘟嘟嚷嚷,乖乖的靠了過來,用力的擦抹書櫃,同時口中仍唠叨的念着,想繼續說服姊姊。

     “我不是神經過敏,是真的感覺有人在跟蹤我嘛!而且似乎還不隻一個人,我夜歸時老是會看到好幾個熟面孔在……啊!”叨念的話語中斷,取而代之的,是一聲驚叫聲。

     “怎麼了?”花穗順着妹妹的視線,往門前瞧,也跟着倒抽一口涼氣。

     一個巨大的陰影,不知是何時出現的,如今正籠罩門口,銳利的視線從陰暗處射來,筆直的看着她。

     老天!那是誰?! 龐大的陰影踏了出來,原來是男性健碩高大的體魄;那人的五官,先是出現在黑暗與光亮間,深邃的黑眸黝暗深沉,一雙濃眉直入發鬓,挺直的鼻、微薄的唇,有着讓女人心跳的神秘與危險,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将她當成最重要的獵物…… 男人又往前踏了幾步,颀長的身形,以及英俊的眉目完全現身在陽光下。

     “是我。

    ”冷天霁走入客廳,露出一貫的溫和微笑。

     那抹微笑,軟化他的五官,卻也消去那股神秘。

    先前所有的危險氣質,全像是幻覺,當他微笑時完全消失不見。

     花穗的手仍撫着胸前,先前那匆促的一眼,造成強烈的刺激,她的心至今還在狂跳。

     “你怎麼也回來了?”她半晌後才有辦法開口,愣愣的看着他。

     他站在那裡,以那種目光盯着她看了多久?她沒有聽到任何動靜,更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