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關燈
房?”他的聲音頓時變得危險。

     靈月好不容易凝聚的力量又潰散了,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并不是蓄意的,我 隻是……隻是……” 風暴瞬間籠罩在書房裡,而懷墨眼底的憤怒正是暴風來源。

     “隻是什麼?你以為你可以取代雪眉的位置嗎?别癡心妄想了。

    ”他眉頭緊蹙得吓 人,低吼一聲,“你滾!我不要再看見你。

    ” 她拚命維持的平靜瞬間瓦解,難堪像刀鋒一樣片片砍入她的心髒。

     靈月低泣了一聲,掩面奔出書房。

     她還祈求什麼?還希望能得到什麼?他彷佛是一塊千年不融的寒冰,她怎麼努力也 融化不了他,再留下也隻是徒增難堪罷了。

     她狂奔出大門,在飄着微微細雨的夜晚中跳上機車,疾馳而去。

     雨水撲面她渾然不覺,因為她的心早已淪入酷寒地獄中。

     看着她離去,懷墨心頭緊緊糾結,他瘖啞地低語一聲:“對不起……” 因為他沒有那個資格,也沒有剩餘的愛可以給她了。

     靈月回家後生了一場大病,肉體的傷痛再加上心靈的重創,這場感冒來勢洶洶,迅 速轉成急性肺炎。

     她拖着虛弱的身體到醫院求診,直到護士關切地扶住她時,才允許自己昏厥過去。

     之後的幾天,她幾乎是徘徊在高燒與昏迷中,不斷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不斷地掉 眼淚。

     等到她自病魔纏繞中掙脫出來時,已經是四天後的下午了。

     高燒和病毒的侵襲讓她原本纖小的身子更加清瘦,臉蛋也像失去了滋潤一般,顯得 蒼白而憔悴。

     她疲倦至極地睜開沉重的眼皮,迷惘呆滞地環視着四周。

     她在哪裡? 靈月想問出口,卻發現喉頭幹燥得像火在燒一樣,怎麼也發不出聲來。

     “你醒了?”一個溫和的女聲在她耳畔響起。

     靈月努力凝聚眸光,這才發現出聲者是一個白衣女孩。

     “雪眉?”她啞着嗓子,試探地問道。

     “雪眉是你的家人嗎?你昏迷了四天,要不要我們通知你的家人前來?” 她看清楚了,在她面前的是一個白衣護士,臉上帶着一抹溫暖的笑。

     靈月勉強搖頭,唇邊浮現一抹可憐兮兮的笑。

    “不,我沒事。

    我的家人在新加坡, 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 而且她能找誰呢?所謂的家人是父親和他的妻子,以及他們的孩子,根本沒有她存 在的空間,她也早就學會不去乞求什麼。

     她自食其力了這麼久,沒有理由在這時讓她的‘家人’再介入她的生命中。

     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過得熱鬧快樂,這是她的生活哲學之一。

     “小姐,那我們可以通知誰來為你繳住院的保證金呢?”護士不好意思地笑笑, “抱歉,在你生病時還拿這些事煩你,不過這是本院的規定。

    ” “沒關系,我有帶皮包來,我把證件和保證金先給你,其它的費用……” “不要緊,你可以出院之後再回來繳交。

    ”護士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你真的不 要通知家人或朋友過來照料你嗎?” “不用了,我隻想知道我究竟生了什麼病。

    ” “你是感冒引起的急性肺炎,不過現在已經痊愈了大半,隻要你耐心的服藥和好好 的休息,慢慢就會好起來的,其餘的等巡房大夫來,你可以再向他詳細詢問。

    ” “小姐,謝謝你。

    ” 直到護士離開後,靈月才緩緩閉上眼睛,低低籲了一口氣。

     好累……她的心和身體都好累,累得她幾乎不想再活下去。

     生平第一次,她有厭世的念頭。

     靈月永遠忘不了元懷墨在趕走她之前所說過的話,一字一句都戳進她的心房,刺得 她傷痕累累的。

     是啊,她這個人又算得了什麼呢?活在世上對世人也毫無貢獻,這個世界有她無她 好象也沒有什麼差别,更沒有人在乎她是不是活着。

     看來她這些年的積極進取與快樂,隻是一種欺騙自己的行為,事實上她什麼也不是! 生命一旦沒有了意義,活着是否隻是一種多餘? 她兩眼空洞地望着粉白的天花闆,心底愁腸百轉。

     唉…… 趕走了靈月,日子卻沒有懷墨想象中的平靜無波,相反的,他反倒覺得事事逆心, 看什麼人都不順眼。

     雖然隻失去了她的音訊一個星期,他卻覺得整個人像頭困獅一般,時時刻刻焦慮惱 怒。

     該死,她滾離他的生活,他應該感到高興才是,為什麼會渾身不對勁? 現在公司上下的員工都知道總裁的心情比以前更壞,每個要進他辦公室的主管都戰 戰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他。

    唯有調查部的阿奇敢笑嘻嘻地走入總裁辦公室,然後 依舊笑咪咪的走出來。

     “總裁,我想有件事情是你應該知道的。

    ”阿奇穿着一套拉風的皮衣走進辦公室, 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懷墨自計算機屏幕前猛然擡頭,臉色肅然冷漠。

    “什麼事?” “上回的意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