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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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人員站在凳子上使勁兒地用濕抹布擦去留在牌面上的膠水痕迹。

    一些交警也奉命趕來,拼命地吹着哨子,疏散人群。

    兩輛灑水車貼着路邊,一邊灑水,一邊慢慢地向前推進。

    這冰冷的水雖然沒有明着向人群噴去,在此情此景下,人群還是散去了。

     省高檢的張檢察長走進小會議室時,反貪局的幾位領導已經在那兒等候着了。

     “這件事咋整的?你們是不是覺得國内幾家大報的駐省記者在我們這兒鬧得沒事兒幹了,不給他們制造點情況寫個内參往中南海桶,你們心裡就不痛快?廖紅宇舉報馮樣龍這件事,怎麼透到社會上去的?”張檢察長未待坐下,就厲聲地訓問起來。

    “廖紅字所舉報的那些事情,你們派人查了沒有?” “她被人砍了以後,我們馬上派人去醫院看過她。

    她一直神智不清,話都說不成,沒法配合我們的人搞這案子……”反貪局局長報告道。

     “她是真不能說話,還是裝的?她要是真的神智不清,已經失去說話能力,這件事怎麼會鬧得滿城風雨?”張檢察長是搞批捕出身的,後來又當過多年的辦公室主任,寫一手好字,正經是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地幹上來的。

     反貪局局長說:“有個情況還沒來得及彙報。

    據剛得到的情況說,這個廖紅宇已經離開省城,轉到别處去治療了……” 張檢察長一愣:“轉院?轉哪兒去了?” 反貪局副局長說:“據院方說,可能是去北京了。

    ” “北京?”很有經驗的張檢察長馬上意識到事态可能嚴重了。

    馬上說道:“接到廖紅宇舉報後,我就告訴過你們,要馬上組織人查。

    當時我就意識到,這裡可能會有什麼名堂。

    但你們對這件事太不敏感,啟動太慢!” 反貪局另一位副局長說:“她去北京是治傷去的。

    ” 張檢察長非常不高興地:“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你們還覺得她是去治傷的?什麼大病要去北京治?不就是砍了那幾刀嗎?去年煤礦爆炸,一二十個礦工炸成那樣,省醫院都治好了。

    她那幾刀就非得到北京去治?醉翁之意不在酒,事情沒那麼簡單。

    你們回去馬上研究一下,考慮個解決問題的方案。

    但先别動,等我向省反腐領導小組把情況彙報了以後再說。

    ” 反貪局的幾位領導立即回局去貫徹落實張檢察長的指示。

     他們心裡也還是有不痛快的地方的。

    在回去的路上,其中一位副局長就說:“剛接到廖紅宇舉報那會兒,我就親自向他彙報過。

    我記得當時他沒讓我們馬上組織人去查。

    他當時還強調說,廖紅宇的舉報涉及到九天集團公司。

    這個公司是省裡一些領導抓的點兒,是個很敏感的領域,要我們處理的時候一定謹慎再謹慎。

    當天下午還特地追了個電話過來,說,他已經看了廖紅宇的舉報信,信的内容主要說的是橡樹灣的事。

    而橡樹灣那邊,省反腐領導小組已經派了工作組去查了,反貪局就不要再插手了。

    現在他怎麼又批評我們對這件事不積極?” “唉,你就别發牢騷了。

    領導當時不讓你去查,是對的。

     現在批評你當時沒去查,也是對的。

    領導嘛,永遠是對的。

    ” 另一位副局長說完了又輕輕地歎了口氣。

     反貪局的幾位領導一走,張檢察長就驅車去了顧副書記那裡彙報這新發生的情況。

    顧副書記多年來一直在省裡主抓經濟,剛從副省長的位置上調整到副書記的位置上。

    他是本省人,大學畢業回鄉勞動。

    從生産隊隊長、公社團委副書記幹起,一直幹到省級領導,除去在中央黨校專設的省部級班學習的那兩年,可以說一天也沒離開過這個省,也可以說是本省的“土地爺”了。

    他的實力(威力)不在于經濟理論上多麼精明通達,把握政策上多麼全面深刻,行政管理上多麼綱舉目張中規中短,而在于他驚人的記憶力和深廣的社會關系。

    多年前他能熟知本省一多半的公社書記,幾乎全部縣委書記、縣長的名字和身世,能夠和不同性格、不同愛好、不同經曆、不同處境的地市級主管幹部保持着極良好的個人關系。

    在他當地區行署專員時,他那個地區從來沒有總結出什麼突出的經驗,提供給省的有關部門上他那兒召開現場會。

    各項工作的綜合達标指數都不在全省的前列,地區新聞在省報的見報率一直也是維持着中下水平。

    但是他有一點是突出的,那就是貫徹落實省裡的指示和推廣省裡要他推廣的兄弟地區的經驗,總是非常到位非常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