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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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

    老闆趕緊拉開櫃台下的一個抽屜,抽屜裡放着一擁放大了的黑白照片,都是省市主要領導幹部的标準像。

    老闆的手在抽屜裡翻找着,最後翻出一張,就是周密的相片。

    這都是商城領導馮祥龍翻印了發給在這兒租“床位”做買賣的衆商家的。

    意思是:如果有照片上這些貴客到你床位上買東西,必須立馬向商城總部報告,不得有誤。

     于是,老闆忙向老闆娘點了點頭。

     于是,老闆娘趕緊拿起電話。

     于是,守在監視器前的工作人員沖進馮祥龍的辦公室喊叫:“馮總,主管工交财貿金融的周副市長來了。

    ”馮祥龍忙問:“誰發現的?”監控員忙答:“東大廳8D36床位的高老闆。

    ” 于是馮祥龍眼他的幾位副手一起,急忙來到監視器前,他親自調節監控程序,隻見畫面漸漸向那個“36床位”推去。

     畫面中果然出現了周密。

    得到指示的那位高老闆已經變得十分熱情。

    當周密轉過身向對面一個賣貂皮大衣的“床位”走去時,高老闆立即跷起腳尖,向對面床位的老闆指指周密的背影,又豎起大姆指用力晃了晃,一面大聲地對周密的背影連連說道:“歡迎再來,歡迎再來!” 對面的老闆接到對面發來的信号,立即會意地點了點頭,趕緊迎上前,把周密迎到店堂裡,更是殷勤有加,熱情倍增。

     這時,周密對兩位老闆瞬間态度的變化已有所察覺。

    他用眼角的餘光,掃視了一下整個商場,發覺燈光更明亮了,擴音器裡也在反複廣播着商場的安全防火注意事項,還有一隊保安正匆匆趕來。

    很快,馮祥龍帶着他幾位副手便出現在這家賣貂皮大衣的店堂裡,把“周領導”請到了總部貴賓室。

     周密笑道:“馮祥龍,你真不愧是軍人出身,情報偵察搞得很厲害呀!對整個商城的控制管理也非常有效。

    ” 馮祥龍忙解釋:“我這兒所有的設施全在地下。

    但凡出點小纰漏,都會釀成大害。

    尤其是擔心你們這些領導來我這兒搞什麼微服私訪。

    我馮祥龍隻有一個腦袋,擔不起那麼大的責任。

    所以給每個床位的老闆都發了你們的照片。

    隻要發現你們來了,必須立即報告。

    我得趕緊做些安排。

    你們都是黨和人民的寶貝疙瘩,我得對黨和人民負責呀。

    ” 周密笑道:“你收起那套冠冕堂皇的話吧。

    你防範我們,恐怕不完全是為了我們這幾個人的人身安全吧?” 馮祥龍忙說:“周副市長,瞧您說的!我這咋是‘防範’你們呢?我盼你們各位領導來還盼不來哩。

    ” 周密就要起身:“好了好了,反正今天這商場我是逛不成了。

    你們忙你們的吧,我走了。

    ” 馮祥龍立即對身旁的一個副手使了個眼色。

    這副手忙上前說道:“周副市長,您來一趟咱商城不容易。

    想買點啥,我們替您去辦。

    這兒東西挺全的。

    ”周密笑道:“我想買什麼?我想買你們整個商城哩。

    ”這個副經理忙說:“那好,我們替您打包帶走吧。

    ” 這時,馮祥龍對那幾個副手又使了個眼色。

    幾個副手立即知趣地找個借口走了。

    辦公室裡隻剩下周密和馮祥龍兩人。

    馮祥龍從長沙發後頭拿出一個大的印制得相當精美的紙質手拎包,放在周密面前。

     周密打量了一眼這個包,又打量了一眼馮樣龍,問:“幹嗎?”馮祥龍神色突然變得十分莊重,他沉吟道:“作為一個人,周副市長,您特别夠意思。

    咱倆又是同齡人。

    您要真瞧得起我,認我做個知心朋友,鐵杆兄弟,我馮祥龍……”周密不等他說完,便從紙質手提包裡拿出那裡的東西一看,是一件油光黑亮輕軟厚密的高檔貂皮大衣。

    可以說是極其名貴的一件皮貨。

    周密談談一笑,把大衣放回包裡,又把包推回到馮祥龍的面前。

     馮祥龍的眉毛一擰,立即顯出一臉的慣色:“您以為我這是要巴結您?” 周密談談一笑:“馮祥龍,我說什麼了沒有?” 馮祥龍拿起一把大剪刀說道:“假如您要這麼想,那我就毀了它!”周密不去阻攔,隻是淡淡一笑:“好啊,毀了它。

     毀呀!“馮祥龍毫不遲疑地把剪刀伸進包裡,”咔嚓咔嚓“地把大農剪了個稀爛。

    爾後,”當“地一聲,把剪刀扔在周密的面前。

    周密微笑着揀起剪刀,也伸進那紙包裡,”咔嚓咔嚓” 地繼續痛剪了一陣兒。

    爾後,“當”地一聲,也把剪刀扔在了馮祥龍的面前。

    馮祥龍一怔。

     “很好,這才是真朋友!”周密正色道。

     馮祥龍這時才驚叫一聲:“老天,你知道這件貂皮大衣值多少錢嗎?走内部價也得三四萬!” 周密不動聲色地:“心疼了?” 馮祥龍忙說:“不不不……” 周密走了,馮樣龍的那幾個副手不解地看着那件剪爛了的貂皮大衣,憤憤地說道:“這當官的怎麼這樣?你不要,也不能這樣。

    值好幾萬哩!” 馮祥龍卻呆坐着不動,隻是不說話。

     不一會兒,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

    是周密打來的。

    打完電話,馮祥龍忙把那件剪爛了的貂皮大衣塞回到那個紙包鎖進一旁的保險櫃裡,急急下樓,發動着了自己那輛嶄新的寶馬車向市南開去。

    街上倒也不堵車,十來分鐘後,寶馬車駛到某一個街角處,在一家裝潢得十分歐化的小咖啡館門前停了下來。

    周密提出要跟他單獨見面,他便把周密約到這個小咖啡館來了。

     咖啡館經理殷勤地把馮祥龍領進早已準備好的特别間裡:“等一會兒喝什麼?洋酒?白酒?葡萄酒?” 馮樣龍一邊脫大衣一邊說道:“不是告訴你了嗎?什麼都不要,隻要綠茶。

    最好的綠茶。

    如果我跟客人談到7點還沒完,到時候給我們倆一人來一碗大肉面。

    再來兩頭生蒜,一碟炝山野菜,一碟醬骨頭,一碗嘎牙魚炖豆腐,再切幾片驢肉。

     驢肉要新鮮的。

    “經理為難地:“馮總,您這不是趕着鴨子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