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關燈
且全部換上正式的服裝。

     雷神正确無誤地坐上放置達吉林茶的位置,其餘的人也各自就位,每人帶着驚奇的眼光望着彼此的下午茶。

     快手的香草茶前是一塊猶冒香氣的奶油松餅,附有葡萄幹、牛油及鮮奶油橘于果醬。

     雷神的達吉林茶和丹迪蛋糕三角形橫切,裡頭的材料是杏仁、葡萄幹和栗子。

     國師的鍋蘭茶配蘋果凍,盤沿還有枝猶帶水珠的玫瑰。

     牧師是阿薩姆奶茶,杯沿嵌了片嫩香的檸檬。

     安東尼的華倫寨茶最是華麗,荷蘭進口的迪爾夫黴色瓷器和阿爾卑斯起司蛋糕,蛋糕上鋪滿新鮮奶油泡芙,泡芙上還有鳳梨和奇異果。

     放眼望去,令人食指大動、口水橫流。

     雷神是西點的美食家,對糕點的要求自然更加嚴苛,他很快的切了一塊往嘴裡送。

     在他為色澤味道打分的同時,他以秋風掃落葉的速度刮光他的蛋糕。

     他意猶未盡。

    “真好吃。

    ” 衆人在試吃後也交相贊賞,就連對甜食沒興趣的國師也豎起大拇指。

     雷神吞吞口水,把猶嫌不足的眼光投向大家。

     在所有人見識過他狼吞虎咽的吃相後,很有志一同的在糕點上做出屑于自己的印記。

     “快手?”他将企求的眼光鎖定他。

     “休想!”他故意狠咬一口。

     “國師?”雷神變成垂涎的哈巴狗。

     他幹脆搖頭拒絕。

     “牧師?”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小case兄弟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他不動如山,說來平平靜靜,卻差點害得衆人噴茶。

     雷神不死心的望向安東尼,不料隻看見向天的碟子和猶留殘漬的杯子。

     “你們這算什麼兄弟!”他拍桌。

     沒人理他,當瘋狗亂吠。

     雷神的毅力舉世無雙,眼見朋友’無情無義”,他索性轉移目标。

     “小圭,我肚子還餓。

    ”他可憐兮兮地要求。

     夏小圭一口咬定這些人全是蝗蟲投胎,吃沒吃相,隻整沒搶。

    但大家那麼捧她的場,心中又備覺窩心。

     “丹迪蛋糕沒有了,不過可能還有一些雞蛋奶酥。

    ” 雷神點頭如搗蒜。

    “我要我要!” “我去拿。

    ”原先她還以為這些江湖味重、與衆不同的男人都十分難纏呢!沒想到他們孩子氣頗重,比一般人還好相處,尤其在嗜吃甜點這項,讓人覺得好可愛呢。

     她的心情一下子輕松起來,笑容也變甜美了。

     歐陽越愈看愈不是滋味,他沒看過夏小圭如花初靛的笑臉,打一開始,她就沒好臉色給他看,如今卻和雷神有說有笑的,這怎不教他怒火中燒。

     “你以為這裡是九九塊錢吃到飽餐廳哪,不夠,自己想辦法去。

    ” 雷神的俊臉馬上如倫敦鐵塔般垮下來。

    “歐陽——” 夏小圭恍如被觸了電似的,笑容瞬間凋謝。

    “我一直不知道……原來你也姓歐陽——” 歐陽越被她不尋常的語氣分了神,無暇顧及雷神。

    “這是很平常的姓氏。

    ” “是嗎?你是艾曼狄帕瑪家族的人?”有什麼東西從遙遠的記憶中浮上來了。

    她轉至安東尼跟前。

    “我老覺得你很眼熟。

    ” 安靜無聲啃餅幹的安東尼凜了一下,突然有些食不下咽。

     “怎麼會?我可是頭一次到台灣來。

    倒是夏小姐的甜點做得一級棒,不知從哪個名師手下學來的?” “我們家裡開的是旅館,其中有附設西餐部,我學的并不徹底……”她被安東尼轉移了注意力。

     但,他還是非常的面熱—— 在安東尼的示意下,雷神越過衆人。

    “是呀,你的手藝真好,我真想天天都吃。

    ”這是他的真心話。

     衆人一緻點頭。

     “沒問題,隻要我有空。

    ”她有些玄惑,畢竟一下子被好幾個人中之龍的帥哥包圍可不是常有的經驗。

     “你還會做些什麼?”這是雷神迫切想知道的。

    為了“贖罪”,他當然得絞盡腦汁轉移她的注意力。

     她用心思索了一下。

     “波蘭風味的巴魯梅桑起司、烤奶油糊、奶油水果餡餅……” 雷神的口水流了一地。

    “我……我……我,小圭,不如你到我的店鋪來,年薪五百萬美金如何?” “我……” “雷——神——”衆人異口同聲地警告。

     “物盡其用,人盡其才嘛!”他倒把中國話應用得淋漓盡緻。

     果然,歐陽越飛镖似的殺人的眼光正中他心坎, 驟然他的玩笑又不好笑了。

    雷神喪氣的閉嘴,看來, 今兒個他是瘟星高照,楣月當空,還是“惦惦卡沒蚊子咬”吧! 夏小圭笑着穿過他們的包圍,下意識收拾起桌上的碟杯。

    然而,眼角的餘光仍不住地打量安東尼。

     安東尼從來投這麼坐立不安過。

     她端起碟子—— 安東尼耳畔的蛇環如光般刺進她朦胧、迷惘的心…… 她的臉頰緩緩失去血色,像一面瑩白的大理石,手中的碟杯悉數墜地,摔了個粉碎。

     她嘎聲,如地獄的幽靈使者。

     “是你,沒錯——我認得你,是你來告訴我——”她簌簌發抖,喉頭梗着硬塊。

    “小胡子哥哥的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