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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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乎外表的第一個人,而今天她發現自己錯了。

    就算他真的可以忽略她臉上的疤,也許他仍希望她至少遮掩一下,别抛頭露臉讓人看笑話。

     她根本不該要求他陪她來這裡,隻是——和他在—起是那麼自在,她總以為他也有相同的感覺。

     嘴裡的煎包完全失去了原有的美味,—想起這是他辛苦買來的就讓她好想哭。

    她真的搞砸了一切,不是嗎? 一擡頭,葉秋發現龍威回頭看不見她,正四處看着;而當他的目光終于對準了她并大步向她走來,她慌得把手上的包子灑了一地。

     龍威一看,跑了過來,他們之間的距離急速縮短,葉秋心裡的恐懼卻如氣球充氣般擴大。

    當龍威皺眉站在她的面前,伸手要——她忍不住雙手抱頭低泣,并喊道: “不要打我,求求你不要打我!” 龍威驚訝得過了整整一分鐘才說得出話來: “你——你在說什麼?我為什麼要打你?” 葉秋像沒聽見似地隻是抱着頭啜泣。

    龍威伸手想拉她,她卻畏縮地後退并哭得更大聲,把龍威搞迷糊了。

     “喂!你——秋子!”他跟著文若蓮這麼喊她。

    “你冷靜點好不好?我沒有要打你,别再哭也别再這麼躲着我。

    ”他低吼。

     葉秋終于擡頭看他,淚眼婆娑的雙眸明顯仍有懼意。

     龍威歎氣,不解地問: “你究竟哪來這麼荒謬的念頭?我從不打女人的,有什麼特殊理由該為你破例?” 葉秋吸吸鼻子,怯生生地說: “你——我看你好像很生氣——” “你不生氣嗎?”龍威張大眼反問。

     “我?為什麼——” “那無聊的醉鬼糾纏你,還指着你大聲吆暍。

    我真該揍得他爬不起來,最好在醫院住個十天半個月。

    ”龍威怒聲道。

     “這麼說——”葉秋拭了拭眼淚說:“你生氣是因為那個人——” “那種混混根本就以鬧事為樂,誰見了不生氣?”龍威看着她。

    “好了!你究竟為什麼哭?可以告訴我了吧?” “我以為——”葉秋破涕為笑。

    “沒什麼,是我太笨了,以為——”她搖搖頭,為自己鬧的笑話感到臉紅。

     龍威當然沒這麼容易放過她。

     “說清楚點!我要知道你為什麼忽然這麼害怕,煎包都灑了一地。

    ” “真的沒什麼,隻是我——”葉秋聳聳肩,她不再害怕,卻也知道自己很難對面前的人解釋。

     “你把我當兇神惡煞,還吓得哭了,我覺得我至少有權利知道原因。

    ” “你氣瘋了,我離你遠一點以免受到波及,很正常啊!”她不自在地笑笑。

     “事情絕不是這麼簡單,你哭著求我别打你,這——這太不尋常了,你一定沒說實話。

    ” “就當我不想說吧!别問了好不好?”葉秋說。

     “我一定要知道。

    ”龍威堅持。

     “那是我個人的隐私。

    ” “說出來就變成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我保證不會告訴第三者。

    ” “你——” “說吧!否則我們就在這裡耗着了。

    ” 看著他堅決的神情,葉秋知道自己争不過他,隻好無奈地歎口氣說: “我一向最讨厭人家同情我。

    ” “我很少濫用同情心。

    ”龍威淡然道。

     葉秋想了想,開口說: “我的父親——他和你一樣是個大塊頭;不同的是他從不懂得控制自己的脾氣,甚至把發脾氣當成他建立威嚴的方法。

    ” “從我懂事,我母親就總是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過錯挨我父親揍,我幾乎每天都可以在我媽身上找到青綠紅腫的傷痕,那些傷痕來自各種工具,掃帚、皮帶、雞毛撣子、球棒;隻要他—火起來,身邊任何可以拿到的東西都可以成為他的武器。

    ”她苦笑。

    “除了我媽,我也是經常挨打的人,隻不過因為我媽會護著我,所以鞭子落在我身上少,落在我媽身上多。

     “不用說當時日子有多難過了。

    我雖還小,卻能由母親的表情和眼神感受到恐懼;隻要我父親在,我媽和我真可說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般地無事不謹慎小心;而即使如此,我們幾乎還是天天挨他拳腳。

    ” “難怪你會——” “挨打倒還不至于讓我變得這麼神經質。

    我說過痛的人多半是我母親,我這個小孩子隻是直覺地讨厭、怨恨,偶爾天真地夢想着帶母親一塊逃離這個地獄。

     “真正令我對男人,尤其是高大的男人感到懼怕的原因應該是我國一時的某一天——那天下午我放學回家,推門進去,剛好看見——” “看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