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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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圈,他把手放開,才一分鐘,娓娓所駕駛的水上摩托車便翻了,兩個人掉到水裏,水不深,娓娓多少會點遊泳,然而還是仰賴他把她給救起來。

     娓娓吃驚地一直笑,嚷叫:「我差點把我們兩個害死!」 他卻搖頭。

    「我不會讓自己死掉,更不會讓你死掉——因為我還有好多事還沒對你做。

    」 他們在及腰的水中,水面上有許多閃動的光影子,投射在李隆基那張潇灑而肯定的臉龐上,娓娓在他的懷裏浮蕩,覺得不管是他的話或是他的笑臉都好邪氣,她雙頰發燙——可是對他一點都不感到生氣。

     漸漸的,李隆基也邀娓娓出席一些重要場合,這對娓娓來說不算太生疏,她長在豪門,就算個性拘謹了一點,大場面也不是沒見過。

     她身著晚禮服與李隆基在酒會露臉,他們總是最耀眼的一對,她感受到許多嫉妒的目光——可是當身邊這翩翩男子低頭對她笑時,不知怎地,她享受起别的女人對她的嫉妒。

     娓娓現在不迷戀愛情故事了,她有了李隆基這個朋友。

     888 一個月後,藍星海洋博物館盛大開幕,當晚在飯店的仙客樓舉辦慶祝酒會,娓娓和娉娉都受邀做李隆基的女主人,為他招待來賓。

     李隆基一直把娓娓帶在身邊,而娉娉則像一隻花蝴蝶,在衆多賓客中穿梭往返。

    她在家蟄伏了這段日子,不能不感到氣悶,今天呼吸到熱鬧的空氣,活潑的個性一下開展起來,到處與人談笑風生,左右逢源。

     她趁有人獻殷勤,為她到吧台那頭去端飲料之際,打算到化妝室補個妝,一回身,卻見到靠牆的一列日本紅楓巨盆旁邊,有個男人正目不轉睛瞅著她。

     仇霄! 他身上那套服裝,簡直讓娉娉看傻了眼——認識他到現在,他都是清一色的便衣便鞋,似乎在穿著方面,能夠簡單就絕不複雜。

    可是今天晚上,他給自己穿上雪白襯衫,搭深黑雙排六粒扣西裝——好像還有點燕尾是不是?娉娉不太确定。

    總之,他又加上一隻緞子黑大領結,整個人隆重得像是……呃,說好聽點,是參加美國總統就職大典的,不客氣的話,他活像個法國餐廳的大領班!配上一副正經八百的嚴肅表情,今晚仇霄那模樣真的是笑……笑死人了! 娉娉在自己大笑出來之前,趕緊轉過身子,雖得失控吓到别人。

    為她端飲料的男士回來,她拉著他說:「我們跳支舞好嗎?」很快兩人即旋入舞池。

     仇霄咬牙切齒看著娉娉消失在别的男人懷裏——打從她著一襲鑲銀絲紅禮服,婀娜多姿地出現在酒會那時,他便一直注意她到現在。

    她身邊的男人絡繹不絕,當中也有幾個特别膩人的,像現在和她跳舞的那家夥即是一個,仇霄要沒認錯的話,他應該是國内最大汽車代理公司的小老闆,怎麼看怎麼惹人厭! 仇霄放眼大廳,在場有各界名流,不乏國外一些重要人物,因為如此,藍星特别央求警方支援,仇霄今天下午便已經來到現場,帶了一組人馬負責安全工作。

     飯店希望警方配合酒會性質,穿正式禮服出勤務——仇霄隻得把他爸爸的遺物又翻出來,披戴上身,打扮得比剛登基的路易十四還要累贅!他确信萬一有狀況發生,他會先被這一身莫名其妙的衣服絆倒死在這裏,什麼事都做不了。

     怪的是,一整天不停有女人拿眼角朝他瞟來瞟去的,仇霄心裏很沮喪——他發現自己越來越沒有男子氣概了,女人部不再怕他,下午甚至還有個飯店女侍捧著銀盤,故意從他臀邊擠過去! 不過他人生裏最大的沮喪,還是趙娉娉。

     趙娉娉抵死不承認孩子和他有關系,她根本什麼都不承認!她大姊、二姊同樣氣急敗壞,可是和他同樣無可奈何。

    仇霄覺得自己被這女人害慘了——就為了她的緣故,現在他晚上會失眠,白天會恍惚,見到她就神魂颠倒,簡直成了個沒出息、不中用的男人! 這麼一想,仇霄振奮起精神,開始繞場,與其他夥伴交換消息,四處查看。

     中途藍星的少董還特地來向他緻謝——近來他們打過幾次交道,李隆基這人給仇霄的印象是爽邁,沒有驕氣,而仇霄乾脆俐落的作風則博得李隆基的欣賞,兩人頗有點惺惺相惜的意味。

     二十分鐘後仇霄回到原點,一雙銳目又不由自主搜尋人群中娉娉那道紅影子,一看——火氣便冒了上來。

     她還在那男人懷裏,他把她摟得緊緊的在舞池談笑風生,然後,他低頭對她說了句什麼,忽然乖機親了她的粉頰一下。

     仇霄的眼睛紅了,拳頭緊了,額上青筋綻露,等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時,他人已經闖進舞池,聳立在娉娉和那男人面前。

     「這位先生,你得讓趙小姐休息——她現在身體情況特殊,不能夠接二連三的跳舞。

    」仇霄寒聲道。

     那油頭粉面的家夥驚愕地望著他。

    「她……她身體情況特殊?」 仇霄想把他的腦袋按下去,教他看一看——這家夥眼睛瞎了不成?看不出娉娉是個孕婦嗎? 「趙小姐有孕在身,她必須坐下來歇會兒。

    」 說罷,仇霄不管三七二十一,半拉半挽将娉娉帶了走,進了大廳左側一間休息室,丢進法國藍的沙發。

     娉娉半躺在沙發上沖著他叫:「你非要把我懷孕的事情昭告全世界嗎?」 仇霄也咆哮:「你非要糟蹋自己懷孕的身體嗎?」 「我懷孕跟你有什麼關系?」話一出口,立刻她知道自己說錯了。

     仇霄,這英俊龐然的大漢,整個地壓迫在娉娉上方,面孔繃得正正方方,說:「問題就在這裏——你懷孕跟我有關系。

    」 他的鼻息逼得好近,她覺得好暈。

    她勉強擠出話,「你……你沒有辦法證明。

    」 「我會證明的。

    」 「證明了你又能怎樣?」 「證明了你肚裏的孩子是我的——我們馬上就結婚!」他這一吼,非但娉娉有點呆,連他自己都呆了。

     他剛剛說什麼來著?結婚?仇霄不知道小行星會不會撞上地球,世界會不會發生核子大戰,甚至下禮拜他會不會還在警察崗位上,但是,他清楚、确切、從無一絲懷疑的知道——他不會、不想、也不要結婚! 既然如此,結婚的那個念頭,又是從他的腦子裏哪個部位冒出來的?仇霄低眼直視在他胸膛下豔光四射的女郎,内心隐隐有著不祥的兆頭——他人生的命運已被這女人完全地扭轉了。

     「仇警官,」她喃喃道:「我沒想到你是甘願受家庭束縛的那種人。

    」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