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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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抱抱!”一個兩歲左右的胖女娃,踩着搖搖晃晃的步伐,撒嬌地撲向坐在沙發上的儒雅男子。

     “這麼晚了,還不想睡嗎?”男子抱起小女娃,憐惜的輕輕撫弄。

     “容容還想玩,不要睡覺覺!”小女娃嘟起紅咚咚的小嘴,水亮清靈的黑眼珠眨呀眨的。

     “你這調皮的孩子!”男子捏捏她白胖的臉頰,遺憾地歎了口氣。

     這麼可愛的孩子,居然不是他的!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醫師檢驗的DNA證明,他真的難以相信,這個由他看着出生、一手拉拔成長的女兒,居然不是他的親生骨肉! 乍聽到這個事實,他憤怒得無法接受;他恨不忠的妻子、也恨這個小女孩,恨不得她們立即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但冷靜思考了幾天,他心底的怨氣逐漸平息下來。

    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責怪妻子桑萍,更不該怨恨這個無辜的孩子,因為這全是他咎由自取。

     當年他曾有過一個溫柔賢淑的未婚妻——施瑜,卻因為他迷上熱情豔麗的桑萍,而匆促地解除了婚約。

     他辜負深愛他十多年的未婚妻,另外娶了桑萍,這就是他的報應。

     他出身商業世家,是蔣氏财團的第二代少東。

    桑萍坐上蔣家少奶奶的寶座之後,便不再掩飾自己虛榮和自私的個性,丢下襁褓中的女兒不顧,鎮日出入高級的精品店瘋狂購物,不然就是與豬朋狗友到處吃喝玩樂;每年光是置裝費就花去上百萬,這還不包括其他的支出和開銷。

     他的父母向來中意賢慧端莊的施瑜,瞧不起虛榮貪婪的桑萍,再加上婚後桑萍的行徑過于嚣張,激怒了他們,所以他們對他下了一道最後通牒——如果他不肯與桑萍離婚,他們就要與他脫離關系。

     那時他顧忌着孩子還小,所以并沒有答應父母的要求。

    即使桑萍再不盡責,終究還是孩子的母親,他不忍心讓孩子這麼小就沒有媽媽。

     氣憤的父母見他執迷不悟,氣得登報與他脫離關系,并将他從蔣氏财團除名。

    霎時他從一個高高在上的蔣家少東,變成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無名小卒,幸好還有一些先前的存款支撐着,這個家才不至于被奢侈成性的桑萍拖垮。

     思及此,他又重歎一口氣。

     突然,他發覺懷中的孩子已沒有動靜,低頭一看,白胖的女娃早已含着拇指沉沉睡去。

     他愛憐地一笑,按下内線電話,要保姆陳太太下來将孩子抱回房去。

     擡頭看看牆上的鐘——快十二點了,桑萍還沒回來,看來今晚有得等了。

     他支着頭,坐在客廳沉思,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直到門口傳來開門聲,他望了下時鐘才赫然發現,已經淩晨三點多了。

     他站起身,對剛進門的妻子說:“我們離婚吧!” “你說什麼?慕衡,你的腦子燒壞啦!我跳舞跳了一個晚上,累得要命,你不要開玩笑了好不好?” 桑萍将外套丢在沙發上,一臉困倦地坐下。

     “我不是開玩笑,這是離婚證書,你先簽名蓋章,等我和律師約好時間,再過去辦離婚手續。

    ” 一張紙飄落在桑萍面前,鬥大的“離婚證書”四個字,将她的瞌睡蟲全部吓跑。

     “你玩真的!日子過得好好的,幹嘛要離婚?”桑萍沒敢去拾那張離婚證書,仿佛上頭沾滿了毒。

     “是嗎?日子真的過得好好的嗎?”蔣慕衡冷冷的譏諷,讓桑萍心虛地紅了臉。

     “好嘛!就算我愛玩了一點,那也不為過呀!我還不到三十歲,你要我像個老太婆整天關在家裡,是想逼瘋我嗎?”桑萍逮到理由,說話的嗓門也大了起來。

     “我的确看不慣你貪玩奢侈、毫無責任的生活态度,不過那并不是我要求離婚的主因。

    ” “那你為什麼突然說要離婚?你在外面有女人了對不對?我告訴你,蔣慕衡,我可不像施瑜那麼好哄,你休想甩了我,跟外頭的女人雙宿雙飛!” “很可惜,你猜錯了。

    我在外頭沒有女人,認識你之後,我不曾背叛過我們的感情,真正背叛我們感情的人——是你!” “你到底在說什麼?” “真的要我點明嗎?好!那我就坦白告訴你,我已經知道了。

    ” “你知道什麼?”他一再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桑萍愈來愈不耐煩。

     “我已經知道,容容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 此言一出,原本氣焰嚣張的桑萍立即白了臉,神情慌亂的嚷道:“你胡說什麼?容容當然是你的親生女兒!” “你不要再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