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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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刻表現溫柔——盡管這種特質在她身上很罕見,但是,她需要武裝自己的情緒,如果她軟弱,韓道辰說不定就會狠狠嘲笑她一頓。

     「不,小穎,你錯了。

    」他把聲音繃得很緊,如果不這樣做,被誘引的情騷将會無所遁形。

     他控制自己,不疾不徐地走向她,每個優雅的腳步都在她的心版上踩出重重的回音。

     他來到她的身前,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她高姚的身材使他在低頭時,與他呼息交融,兩個人的眼瞳中都有着對方的身影,以及愈來愈濃烈的火焰。

     他伸出手,猛然扣緊了她的腰,将她輕輕往上提擠壓在自己身上。

     早在她褪去衣衫的那瞬間,他就已經不再是理智的主人。

     她的眼底浮起驚慌,薄薄的水霧使眼神更加蒙胧。

     他低頭,重重地吻她,這一吻比以往所有的吻相加都來得激切,仿佛要在這個吻裡消蝕掉所有被點燃的熱情,以免泛濫成災。

     這實在太煽情了,她模模糊糊地想着,雙手不由自主地搭上他的肩,将他拉近自己,他亦然。

    她已經不知道到底是他想把她揉進體内,還是她想把自己融進他的身體裡面。

     「小穎,不要動。

    」他雙手圈住她的腰。

     「為什麼?」 「因為情況會失控。

    」他的熱度穿過衣料,依然灼熱得讓她想尖叫。

    「我們會害這棟出租公寓着火。

    」 「我們『本來就應該』要害這棟出租公寓着火。

    」她嬌喘着說。

     「小穎!」他怒喝。

    「我說過不準動,你會害我失控!」 「那就失控吧!」反正她本來就是來做「卡門實驗」嫲! 「起來,穿上衣服我送你回去。

    」他在她底下咬牙切齒。

     其實他腦子裡有一堆瘋狂的念頭,他想要把兩人間的障礙物全部排除,他想要深入那個甜蜜殿堂。

    該死的,他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内把自己埋進她的嬌軀裡,一直到天亮以前都不準她離開,也不許她套上任何衣物…… 但是,不行!「今天的時機不對。

    」 「你根本就不知道這對我有多重要!」她開始抽泣,捶打他的胸膛,這個動作讓緊緊相抵的兩處摩擦出驚人的高熱。

    「什麼叫做『今天時機不對』?你是喜歡初一、十五,還是初二、十六?或者必須齋戒三天?到底什麼時機才對?」 至少不是在她「一心三思」要來「強行突破」的時候。

    韓道辰咬着牙想。

    她愈在乎、愈緊張、愈激動,幾乎歇斯底裡,「舊事重演」的可能性就愈高。

     難道說……她這麼想早一點跟白禹铨「那個」,所以才急着找他求救? 他陰郁地皺起眉。

    拒絕她!二話不說,拒絕她!把她塞回去那件風衣裡,叫陶老爹帶她走! 但是,她在哭。

     淚珠一顆一顆,又熱又燙,直接烙在他心上,他心軟了。

    這十二年來的自我懷疑想必一點也不好過,以她的個性,根本不可能對人啟齒這件事,隻會默默的懷疑、害怕。

     他歎了口氣。

    他很想替她「解決疑惑」,但,現在真的不是時候。

    他與小穎的親密關系必須開始于你情我願,絕對不能有等着「驗收貨品」的第三者。

     「我要的是你『心甘情願』,而不是『迫不得已』,你懂不懂?」 她小聲啜泣。

    「我是很心甘情願啊!」如果對象不是他,她會那麼不害臊嗎? 還在嘴硬! 「嗚嗚,連你都嫌棄我了嗎?」她楚楚可憐地擡起小臉,粉妝哭得花花。

     他無法接受這個指控。

    自從再見面起,他就确信他不可能再放她走,他應該對她表達得夠清楚才是。

     如果她真的那麼想在那方面有所「進展」,或許……他可以讓她習慣男人的親近,降低她對男人的恐懼戚——如果她對男人真的懷有某種恐懼感的話。

     「不要哭了。

    」他稍嫌粗魯地揩去她的淚,抽出面紙拭淨她的小臉,一邊克制陝要奔騰的欲望。

    「到床上去,每個女人的『初體驗』至少都該得到一張床跟男人溫柔的對待,就算你是『半個初體驗』也一樣。

    」 她含淚眨眨眼,模樣嬌憐,他懷疑自己怎麼可能拒絕得了她。

     「不騙我?」 「騙你的人是『世界無敵大色豬、宇宙霹靂陳世美』。

    」他引用她罵過的話。

     她破涕為笑,乖乖地爬開他的身體到床上去。

     他命令自己不準看那個誘人的小屁屁,起身走到吧台邊開了一瓶紅酒。

     「記得拿杯子。

    」她就半躺半卧在他的床上,簡直令他血脈債張。

     「不用。

    」他給她一記迷人的笑容。

    「我喂你暍。

    」 他回到床上,拍拍一旁,示意她讓到一邊去。

    他疊好兩個蓬松的枕頭靠上去,坐姿很慵懶,然後拍拍他雙腿之間的位置。

     風穎靠過去,正好落入他的懷中。

    她有種奇怪的感覺,此時她就像是古時候的侍妾,隻能依偎着他,在他的圈抱中找到存在的價值,但……誰在乎? 他豪氣地舉起酒瓶,握住她的下巴,一口一口哺喂醇厚的酒液。

     酒的醇香,以及他熟練的挑逗,讓她慢慢解除心防,不再那麼激動了。

     一瓶紅酒見底,她也醉了一大半。

     「你,呃,你想要先灌醉我,然後才對我『那個』……」她捧住他的臉,頂了頂他的鼻子。

    「好聰明,這樣我就不會緊張了。

    」 「不是。

    」他調整她的位置,讓她像剛才一樣面向着他,坐在他的昂藏上。

    「Honey,隻要你保證,絕不把我當作彈簧床跳躍,我就讓你随心所欲。

    」 她聽着,醉意使道德觀與矜持都變得朦胧。

     她把他的衣衫剝個精光,也讓自己一絲不挂,再無任何障礙物阻撓其間。

     她仿佛昏睡了一下,又仿佛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她睜開眼睛,知道當她被快感貫穿,全身顫抖不已的時候,那就是高潮了。

     她終于得到「夢寐以求」的狂喜,内心居然是一片平和、一片甯靜,她懶懶的不想動,但是想說話,輕聲細語、你侬我侬的說話。

     她好困,紅酒與高潮讓她體力全消。

    她伸了個懶腰,再度讓他屏息,然後漸漸投入夢鄉。

     睡前,她用盡全身力氣,隻能問上一句。

     「你沒有『進去』,不會不舒眼嗎?」 答案當然是「會」,他覺得全身就像塞滿了炸藥,随時随地都會爆炸。

     但是,他在她額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Honey,我隻要你覺得舒服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