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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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和邪魅迷人的笑容裡了! 她起身想去洗把臉讓自己清醒,腳卻不聽使喚的翮翮起舞,整個房間都在轉圈圈。

     該死,有點醉了。

     應振天依舊倚着門,看着團團轉的白宇婕東倒西歪扭着高跟鞋。

     她昂貴合身的名牌套裝經她這一扭,原來被松開的扣子幾乎要讓裙子落地,她慌張地拉緊裙子,一手扶着桌子試圖穩住身體,可憐的高跟鞋卻在這個時候——“啪!”斷了,她的腳拐了一下,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

     實是可笑至極的一幕,應振天眼底嘴角溫和含蓄的笑意,立刻綻放成一朵盛開的花,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笑聲大到自己都覺得意外。

     他從不是個趁人之危取笑他人的壞蛋,但是現下所見實在引起他打從心裡捧腹大笑的欲望。

     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白宇婕瞪大眼睛望着應振天,氣得腸胃翻滾,還未消化完全的食物在肚子裡如奔騰馬匹,血液直沖腦門。

     “我要回去了。

    ”她咬着牙說。

    在心裡發誓,再也不接受他的好處。

     “我送你。

    ”應振天察覺白宇婕的怒意,收斂丁笑臉。

     “不必了,謝謝你今天的招待,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話還沒說完,白宇婕即感到一陣頭重腳輕,身體仿佛飄離了地面。

     應振天一把抱起白宇婕,大步走出包廂外,邁向停車場。

     看見應振天的懷裡竟然抱着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鞋跟還在半空中要死不活的蕩來蕩去,所有人無不瞠目結舌。

     今天是什麼怪日子,向來是女人追着他跑,怎麼有個幸運兒可以沖破防線進攻本壘?真想看清楚究竟是長得多漂亮的女人,能得到他的青睐。

     但他寬闊的肩膀卻像一堵高牆,遮擋所有背後投來的目光,懷裡的她嬌小玲珑的仿佛不存在,要不是那尖銳的叫聲,恐怕沒人會發現她。

     “放我下來。

    ”白宇婕大叫,兩隻腳拼命的亂踢,想掙脫他的懷抱。

     “你喝醉,鞋子又壞了,放你下來,你怎麼走?”為了不讓她掉下來,他略施力道,将她嵌進懷抱更深處。

     他的體溫伴随心跳,隔着鐵灰色的西裝傳達到白宇婕的肩膀,瞬間鑽進她的心窩,令她整個人震了一下。

     人在醉酒的時候,四肢雖然癱瘓,其他感官卻異常清醒。

     她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高級古龍水混着一點點男人特有的體味。

     熨燙平整筆直的西裝下,是柔軟舒服的棉質襯衫,銀藍色的領帶飽含他的體溫和味道,像一支火紅的烙鐵壓在白宇婕酡紅的雙頰上。

     她不再開口,隻知道自己醉得太厲害。

     當他霸道得不顧她反對,将她抱到三樓住家門口,她再也提不起力氣去防備和媚惑他。

     隻是輕輕的說聲再見,就關上大門,倒頭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深夜的台北,大樓下的車燈奔竄流動,整個城市才剛蘇醒。

     黑亮的玻璃倒映着挺拔的身軀,窗外星光閃爍于天幕,應振天無法入睡,手裡高腳杯的酒已經被喝掉四分之三,胸膛還殘留着白字婕的發香,她的小手緊抓着他西裝外套衣領時,他感到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卡住,呼吸也不自覺的混亂。

     誰都沒辦法拒絕一個嬌媚美麗的女人,尤其是當她依偎在懷裡的時候,是那麼的可愛。

     或許是哪根神經不小心搭錯線,他才會同情心發作,把她從速食店拎上車,還自找麻煩的帶她去吃飯。

     應振天一頭仰盡杯中物,對自己的反常舉動一笑置之。

     像白宇婕這樣的女人,他從小看太多,父親身邊多得是這種想嫁人豪門、不擇手段的女人。

     母親就是這樣走進應家大門。

     自己不過是母親抓住父親的手段,她成功了,嫁給有錢的父親,生下了他,得到所有的錢财,卻失了心—— 遺失一顆母親、妻子的愛心。

     人人對母愛歌功頌德時,應振天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去看待棄家庭不顧的母親。

     打牌、穿戴名牌、交際應酬,甚至夜不歸營,小時候聞慣了母親身上濃郁的香水味和終日彌漫家裡的煙硝味,她和父親維持名義上的夫妻名分,隻為了不鬧笑話。

     白宇婕終究還是和一般女子沒什麼兩樣,崇尚名牌、揮霍、物質化,十足十的資本主義城市産物,打扮光鮮亮麗其實隻是為了狩獵,伺機等候一個有錢、有地位的笨蛋上鈎,管他是老還是醜,反正她們要的隻是錢。

     新加入商場的年輕女孩,最拿手的伎倆,就是刻意散發她們美好的雌性激素,把感情空乏寂寞、口袋鈔票滿溢的男人迷得團團轉。

     第二個像母親一樣的女人。

     他可不會那麼輕易上當,戴上刻意疏離冷漠的面具,就是為了區隔和他人過度的親近以保護自己。

     她眼底的那一抹純真,隻不過是自己内心渴求的靈魂幻影。

     不可能真實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