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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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安排,必須等待半小時。

     這半個小時,他看見她焦慮地在人潮中穿梭,似乎在找她的男朋友,但她的男朋友并沒有如期出現。

     他發現她在打完兩通電話後,就慘白着一張小臉,失魂落魄地哭泣着。

    他猜想她可能會昏倒,果不其然。

     機場醫務室裡的醫生,立刻為歐親親做了緊急處理。

     洛漢威抱着她的背包,提着她的行李,倚着牆在外頭等候。

    他的手指撫觸到她背包外層有本小冊子,像是護照,索性取出一看──她的芳名竟是歐親親,而她的年紀如同他所猜測,才十八歲。

     原來是他完全會錯意了,飛機上那一吻一定個誤會,她真的隻是個青澀的小女生,并不是像他之前所以為的隻是在僞裝清純。

     他頭一次因為吻了女人而心生罪惡感!照道理說,他對她有所虧欠,東方女孩通常比較保守,不像西方人那麼OPEN,他不該那麼火辣地吻她,何況她還幫了他一個忙,但願他有機會可以彌補這個錯誤。

     他收好她的護照,耐心地等待,直到醫生出來告知她醒了。

     眼前的景象讓親親分不請是在夢中還是現實,不然為什麼那個強吻她的惡棍會出現在面前? 「你好多了嗎?」 親親瞅着那張性感無比的唇,覺得這聲音也像是他,逐漸清明的神智教她終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正是洛漢威,她的背包和行李全在他手上。

     「這是哪裡?我怎麼了?」親親一時想不起來曾經發生了什麼事。

     「你昏倒了,我送你到醫務室來。

    」洛漢威說。

     「喔!」她想起自己昏倒的原因,不禁悲從中來。

     「你男朋友沒來嗎?」他問她。

     親親點點頭,傷心的淚滑下臉龐。

    她心想不該把這樣的事告訴一個幾乎是完全陌生的人,可是他注視的目光那麼溫和且善意,于是不由自主地對他說:「我的男朋友原來早就變心了,他不會來了,嗚……」她掩着臉哭泣。

     洛漢威瞧她哭得傷心,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坦白說,他也很少安慰人,有點手足無措。

    「這樣吧,你若是沒地方可住,不妨住到我家來。

    」 親親詫異地把手移開,怔怔地瞅着他──他說話的表情十分嚴肅,沒有一點玩笑意味。

    「那……那怎麼可以,我們又不熟!」 「其實……也算表達對你的抱歉和謝意,我們之間有點誤會。

    」他指的是那個吻。

     「我不會傻得把自己送進色狼的窩。

    」親親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心底起了警戒。

    她抹抹淚,支撐起自己。

     「好吧,既然你這麼不信任我,那我也不好勉強。

    」洛漢威很同情她的遭遇,其實他這輩子還不曾同情過任何人,他覺得自己對她簡直是太濫情了。

     何況,正如同她所說的,他們并不熟;既然人家不接受,他又何必浪費自己的愛心?他把她的背包和行李塞還給她。

     叩叩!有人在敲門,一個急忙的聲音傳來── 「洛先生,可以起飛了。

    」 「知道了。

    」洛漢威回了話。

     「就請你自求多福了。

    」他說,心底竟有點放不下她──這樣的感覺令他十分困惑。

    難道是「泡」她不成,所以才會感到懊惱? 但他有什麼好懊惱的,他的女友多得數不清,絕不差這一個。

    他潇灑一笑,轉身離去。

     親親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心一沉,突然覺得自己頓失依靠,但她怎會想依靠一個好色的男人呢? 可她怎能隻憑那一吻就把人家歸類成色狼?其實他看起來人品好象沒她所想的那麼壞,他碧綠的雙眼流露着誠意,應該是她的自尊心作祟吧!她不能莫名地接受一個陌生男子的好意。

     唉!接下來該如何是好,但遠水救不了近火,而她的大嫂若知道她出了這樣的鳥龍事,一定會笑她活該的。

     也或許她該打電話回公司,但以老闆視錢如命的個性,說不定會破口大罵她浪費「公帑」,沒有跟着去退票而把她革職了。

     而向來她以為最可靠的許安志,她最貼心的情人,沒想到老早就變心了;光聽那女子那麼激動的怒意,她可以知道,他們在一起肯定已不是一天兩天而已。

     在今天以前,她都堅信自己深愛着許志安,如今她卻嚴重懷疑起自己的感情。

     她的人生太孤獨無助,一直都像個漂浮在大海的人,看見飄來的一塊浮闆,便緊緊抓住,覺得那是她賴以生存的憑借。

     現在她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孤單的,長長的人生中,她一直都無所依恃。

     憂愁的淚從她年輕的臉龐上滾落,心灰意冷更令她打寒顫,看來這七天她隻好一個人流浪了。

     門外傳來了嘈雜聲,她急急拭去淚水,一名粗壯的金發男人被送了進來,就躺在她隔壁床,男人胡亂叫着,一副醉茫茫的模樣。

     等待醫生之時,金發男子不安分地爬起身來,看見她,一雙貪婪的目光猛盯着她瞧,口裡喃念着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