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總理點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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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來顯然大動感情:他們來自叢林。

    來自抗美鬥争最前線。

    我們也經曆過井岡山和延安時期,不要忘記我們那時是怎麼生活的。

     共和國總理擡眼望着總參謀長:瑞卿同志,你看讓段蘇權去怎麼樣? 西府海棠盛開;滿院清香,燦似錦霞。

     這是1963年春。

     幾輛“紅旗”和“上海”駛入18所的院門。

    有關政府官員開始移動腳步。

    隻有中直管理局的李維信立在樓門一側沒有動。

     他的工作與那些政府官員不同。

    他是搞生活服務的,所以思考問題也是循着服務的軌道運轉。

     他深深吸一口充滿花香的空氣,望望院門外。

    50米外是新6所,那裡的海棠也在盛開,胡志明就住在那裡。

     他的目光又回到汽車上,幾輛小車已在樓前停穩。

    政府官員正走上前去歡迎。

    從車上走下來的貴賓們相貌與中國人! 無異,他們來自老撾。

     他們還不曾奪得政權,還不是國家的領導人。

    他們沒有像胡志明一樣住進新6所,沒有像西哈努克親王一樣住進釣魚台國賓館,他們和柬埔寨的波爾布特和英薩利一樣,住進18所。

     李維信同印度支那三國的領導人及革命領袖人物都是熟悉的。

    三國人民的抗美救國鬥争如人如荼,其領導者來北京也日漸頻繁。

    胡志明到京時,周恩來曾問他:“生活上還有什麼事要辦嗎?”胡志明将李維信摟過來,笑着說:“我們已經很熟了,有亭我可以直接找他們辦。

    ” 李維信對柬埔寨國家元首諾羅敦·西哈努克親工也是熟悉的。

    周總理和陳毅元帥都說西哈努克是一位偉大的愛國者。

    對于他的稱呼,李維信曾有過幾次改變。

    一段時間稱國王,一段時間稱親王,有時還稱首相。

    當然,這與柬埔寨國内形勢的變化不無關系。

     束埔寨淪為法國保護國差不多達90年。

    法國當局控制柬埔寨的一個有效手法就是操縱王位的繼承。

    1904年,當諾羅敦國王去世後,法國當局不讓他的兒子們繼承王位,而是讓已故國王的弟弟,對法國更忠順的西素瓦繼承王位。

    這樣,王室中便存在着兩個支系:諾羅敦一系和西索瓦一系。

     西哈努克親王出身于王室的丙個支系——父親屬于諾羅敦一系,母親屬于西索瓦一系。

    而且,在法國人看來,“西哈努克性格比較柔順,意志比較薄弱,為人比較随和”。

    于是。

    1941年。

    法國留守使運用其決定性影響力,選定西哈努克繼承了已故國王的王位。

     事實證明法國人當時完全估計錯誤了。

    西哈努克繼承王位後。

    立刻開始了争取國家和民族獨立的堅持不懈的英勇鬥争。

    他被美國人評論為“政治精明,意志剛強的人”,“在争取獨立的改革運動以來,不合是在國外,還是在國内,他從未在任何一次政治鬥争中吃過敗仗。

    ” 1953年,西哈努克國王為他的國家争取到獨立之後,即遜位擔任首相。

    此後兩次辭職,兩次重任首相……他的行為,不禁令人想起束埔寨曆史上那位”偉大的禅位王”吉·哲塔四世。

    在公元17世紀末,吉·哲塔四世曾三番四次讓位,自己出家為僧。

    可是國家受到入侵,民族遇到危機時。

     他又挺身而出,召集軍隊,趕走入侵者,挽救了國家。

    他在第四次讓位後,看到新國王确實能夠勝任了,便永遠地放棄了王冠和聖劍。

     西哈努克永遠帶着甜蜜蜜的微笑,嘴唇微微抿起,眼睛也微微眯細,朝他的新老朋友們雙手台十,禮拜問好。

    他多才多藝,會寫文章,善于演講;會作曲,會樂器還會編導歌舞劇。

    他會開汽車,甚至會開飛機。

    他曾親自為劉少奇主席開車,為周恩來總理開飛機。

    乍看起來,他确實給人以友愛、柔順、随和的感覺。

    但這隻是他性格中的一個方面。

     另一方面,他也是堅強、激烈、勇敢的。

    一旦國家和民族遭受威脅和侵略時,他也會瞪起眼晴,目光裡漾出戰士沖鋒陷陣時所特有的銳氣。

    在美國擴大侵略印度支那的戰人時,他毫不猶豫地投入了抗美救國的戰鬥中。

     至今,人們都知道,他那滿頭黑發已變得蒼白,卻仍在堅持着同越南入侵者的戰鬥,可以說,他一生部在為争取國家的獨立、主權和領土完整而戰鬥。

     西哈努克遜位後,他的稱呼便由國王而為親王。

    他指定他的父母為他的繼承人。

    于是,父親蘇拉瑪裡特親王變成了蘇拉瑪裡特國王,母親哥沙曼公主成為哥沙曼王後。

    然而。

     實際權力仍在西哈努克手中,他在柬埔寨的影響是他的父母所不可能達到的。

     李維信清楚地記得,3年前,也就是1960年的春夭,周恩來總理和陳毅元帥結束了對緬旬、印度、尼泊爾的訪問之後,準備去柬埔寨。

    可是,就在這期間,西哈努克親王的父親,蘇拉瑪裡特國王去世了。

    國喪期間,柬埔寨要降半旗。

     舉國哀悼。

    這種情況下去訪問,是難以形成熱烈氣氛的,是否還要按原計劃訪柬呢? 唁電發出了。

    周恩來和陳毅商讨之後,決定按原計劃訪束:不僅僅是友好訪問,首先是去吊唁國王。

    這個決定通告束埔寨之後,西哈努克深深受到感動。

     周恩來向北京發出緊急指示:為代表團全體成員緊急趕制一身白色西服送在昆明,以便及時更換這種表示悼喪的服色去柬埔寨。

    /趕制服裝雖然快,麻煩卻也不校那時,舉國一片藍灰服色,單調慣了,工作人員聯系遍北京市所有大小商店,竟買不到配白色西服用的白扣子。

     各種辦法想盡,或下合适。

    或來不及。

    白西服上總不能配個藍色或灰色或黑色的紐扣埃還幸虧王府井百貨大樓的營業員急中生智,目光落在那乳白色香皂盒上。

    那香皂盒現在叫塑料盒,當年人們不這樣叫,而是習慣叫“化學”。

    化學梳子,化學皂盒等等。

     “有辦法了。

    ”營業員拿出那乳白色的化學皂盒,“咱們自己趕制些白扣子行不行?” 也隻好這樣試試了。

    将乳白色的皂盒壓切成圓扣子,試着縫到白西服上。

    還滿般配!于是,工作人員買了幾十個皂盒。

    壓切成扣子,應急代用,趕制出了全套白西服,用專機送到昆明。

     5月9日,中國代表團的成員在昆明登機,飛在柬埔寨。

    飛機在金邊機場上徐徐降落。

    機場上,歡迎的人群穿紅着綠,熱情揮舞着花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