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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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回來……我想對她說……對她說……” “大夫,啊這是你不對喔!這麼久了,你怎麼都不跟她說?一定是你沒跟她說你愛她啦!所以才常常吵架……我是過來人了,我跟我老婆結婚好多年了,還是天天愛來愛去……你不知道,不這樣,心裡不會踏實啦!一句話又不用錢……” “是。

    我該馬上去找她。

    ” 本來拼命點頭的病人妻子,瞪大了眼睛,接着病人也瞪大了眼睛,兩個人雙雙翻白眼昏了過去。

     楊瑾在他們面前,張開雪白的翅膀。

     還真……你在哪裡? 激流中,還真掙紮着。

     眼淚緩緩的流下來,被激流的風吹得獵獵直響,還真的魂魄,怯怯的伸出手來,遞給楊瑾。

     抓住她的手,替她漂流的魂魄定錨。

     楊瑾的翅膀也被激流刮得紛亂。

     “千帆……”楊瑾脫口而出,還真愕然的眼睛,望着他,眼淚筆直的落下來。

     為什麼?這個時候……我喊的名字,居然是……居然是…… 還真輕飄飄的落在他的懷裡,淩空給他一個透明的吻。

    透過兩個人的身體,又被時空的飓風帶走。

     居然沒能留下她?作為一個天使……居然不能将她留下? “重英!求求你!别玩了!”楊瑾吼着。

    飓風的中心卻隻傳來一陣銀鈴似的笑聲。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加護病房裡,隻有心電圖微弱的哔哔聲。

     還真的繼母即将生産,她父親面帶愁容的趕了過去。

    就隻剩下還真,和他。

     安靜的俯看着全無血色的還真。

    上次她被小七刺傷的時候,他剛好因為偷車,被關了幾個月,完全不能去看她。

     現在,我可以一直照顧着你了。

    握着她冰冷的手,卻覺得她在這裡,也不在這裡。

     還真?回到我的身邊來。

    我錯了,學妹再像你,也不會是你。

     “回來吧。

    我們一起回花蓮去。

    再也不要在這個該死的城市。

    這次我會好好待你,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

    ” 一片寂靜。

    心電圖的哔哔聲停了。

    還真的心跳,也停了。

    護士沖了進來,“讓開讓開!” 混亂中,他呆住了。

    看着還真慘白着臉孔,在粗魯的急救下這樣可憐的被撥弄。

    原本緊握着,怎樣也打不開的右手,軟軟的垂了下來,手底緊握的東西落在地上,輕輕發出“啪”的一聲。

     撿了起來,褪了色的香火袋。

    回憶潮水似的回湧,那個陰濕的夜裡,月台,未來的茫然,還有他,天使來送行。

     香火袋裡褪色的支票,簽着“楊瑾”。

     “若是我無法照顧你了……記得,去找楊大夫……” 匆匆的走出醫院,繼而拔腿狂奔。

    将機車騎得像是飛機低飛。

     沖進療養院的時候,發現病人幾乎都昏睡了過去,楊大夫背上有着巨大的翅膀,望着沖進來的他。

     頰上挂着淚。

     “還真……還真快要死了!”他的聲音帶着哭聲,“是我害死她的!一直到現在,我居然還沒告訴她,我愛她啊!”阿健一把揪住楊瑾,“讓我代她死去……該死的是我,不是她呀……” 燃燒着苦惱的戀情,也燃燒着青春。

     還真,你最想見的人……到底是誰呢? “她在哪裡。

    ” 順着天使的手指,望向天際,“哪裡?” “在哪裡?”看不見的阿健焦躁了起來,“我看不到你啊!還真!回來!還真!” 風暴中掙紮着,還真伸出手,讓阿健握着。

    透明的看得見自己的手。

     “還真……”死了?真的死了嗎?我看到的是還真的魂魄嗎? “回來吧……”阿健哭了起來,“沒有你,我什麼都不要了……回來吧……” 還真看着他,愛憐的撫摸他的臉。

    透明的眼淚透明的飛舞。

     足不點地的讓阿健抱着,在天使寬大的羽翼之下,相擁。

     發現少女還真躲在她的裙裾下,抓着,隻有五六歲的模樣,這時她才放心的昏了過去。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還真的胸口,還是隻有一道疤。

     每每穿衣服的時候,還真都會抱怨,“好醜,好像一條毛毛蟲。

    ” “是嗎?”阿健總是輕描淡寫的說,“不會啊,我看像是個小小的珍珠别針,鑲在你的胸前。

    ” 還真馬上紅了臉。

     真奇怪,這種惡心的話,粗線條的阿健說起來怎會這麼自然? 但是這種惡心的話,她又總是聽不膩。

     愛情果然是種低智商的遊戲。

     “不跟你鬧了。

    ”伸了伸舌頭。

     那天之後,好幾個月又過去了。

    這段時間阿健一直在身邊照顧着,就像回到花蓮的時候。

    在她還挂着點滴的時候,他認真的求了婚。

     還真沒有答應,隻是戴了他的戒指。

    笑笑的。

     天平來過,衛青來過。

    不恨誰也不怨誰。

    看見他們,就像看到朋友一樣欣喜,就是朋友。

     但是楊瑾一直沒有來。

     等她終于痊愈到能獨自出門的時候,到了市療院,發現大夫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