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 噓,我在這裡!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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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交錯的車河美景,盡在眼底。

     可惜他有眼無心,淡淡地掃視幾秒,就進寝室内去更換家居服了。

     怎麼搞的,明明記得擺在這兒的呀……谷洋翻開抽屜,想也不想地喊道:「喂,我的襪子——啧!」 他問誰啊?現在屋子裡就隻有他一人。

     唉,都已經離婚兩個月了,怎麼還是不習慣呢?嫌麻煩地放棄在腳上套襪子的念頭,反正等一下又要換衣服開車上台北,現在光著腳丫子也無所謂。

    踩著冷冰冰的地闆,谷洋管他邋遢不邋遢的,一身内衣、内褲就走到客廳,給自己拿罐啤酒,點燈,打開電視。

     無聊的新聞報著同樣老套的政治口水戰,他也沒将它關上,有點聲音在屋内,總比一點聲音都沒有來得好。

    沒結婚前,一個人住得很習慣,想不到一下子從婚姻生活中解脫,反倒深刻地體會到何謂「孤獨」。

     咕噜噜地喝乾一罐啤酒,谷洋邊抹著嘴巴,邊自嘲地說:「即使是當門面的老婆,分開之後,還是會覺得有個人在身邊比較好嗎?看樣子,我也老了。

    」 ……電視新聞仍是同樣的血腥畫面。

     上次開懷大笑是什麼時候?自己竟然記不得了。

    閉上眼睛,揉著眉心,谷洋覺得最近肩膀好僵硬,真希望有人能幫他揉一揉、纾解一下—— 這兒叫肩井穴,緊張的時候,人們往往會先繃緊這一帶的筋肉…… 霍地睜開眼,對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笑臉,忙不疊地搖頭驅逐。

     該死!誰不好想,竟想起那家夥?明明發誓再也不想看到那家夥的臉,現在竟然會對他念念不忘?那家夥有什麼值得他想的?不僅是個變态的同性戀,還是個陰險狡詐的小人!表面上裝得像個乖寶寶,結果骨子裡—— 淫蕩、不知羞恥、不擇手段—連身體都可以拿來當成工具,作為陷害别人的道具,這種人有哪一點值得自己多花一秒去回想的?! 一想到那天晚上那家夥激情的、熱烈的回應,以及仿佛是難以自抑地在他身下呻吟、哀求、啜泣的表現,這些竟然全是虛假的演技,自己也完完全全地被他騙過,還被他吃得死死的,谷洋就想吐! 沒見過那麼惡劣的人! 谷洋以前認為天底下最惡劣的,莫過於那些設計陷害别人的小人,可是現在他的想法不一樣了。

    比起一望即知的淺薄小人,更惡劣的是像張仁善那種人!一派正人君子、善良、體貼、和和氣氣不動怒的模樣,結果那些全是演技,全是為了要讓人卸下防備心,好去扯人後腿、捉人把柄的混帳演技。

     連抱過他的這件事,谷洋都覺得後悔、惡心死了!他真想把自己泡在酒精裡消毒一逼,再也不要讓他碰見那家夥,要不然他會用拳頭打歪他的臉,叫他好看! 氣憤地搔搔頭,忽然,視線落在桌面的信件堆上,一封鵝黃色的信夾雜在許多帳單中,他想也不想地抽出,翻到背面,署名竟是前妻蕭芙渠! 這可稀奇了,她會有什麼事想和自己聯絡? 信的開頭簡單地寫著:「谷洋先生台鑒」,他登時擡高眉頭。

    這般拘束的口氣,她想幹麼?好奇地繼續逐行閱讀下去。

     近來天氣日寒,想必您一定忙於工作,在各國機場奔波吧?希望您能注意身體健康,不要過度勞累。

    我在每日的祈禱中,也會向上帝祈求您的安康。

     這女人是在諷刺他嗎?和她分手,他就得和升官發财說拜拜,不忙碌地工作,還能怎麼飛黃騰達?祈禱安康?拜托,又不是重病快死了! 近日,搬到新的環境後,我也過著十分充實忙碌的日子,雖然什麼事都要學習,有些辛苦,但都是一些以前不曾接觸過的事,我覺得非常新鮮,也不以為苦。

    我會自己一個人搭公車、坐捷運了,您恐怕無法想像吧? 哼,寫信來跟他炫耀幸福了! 今日這封信的主要目的,其實是想澄清一個誤會。

    雖然宋陵與仁善都非常客氣,要我不需介意,但我仍舊十分挂心,總認為這樣下去,似乎不太對,因此希望能讓你明白。

    那日的事,真的是樁誤會,一切的巧合隻能說是上天戲弄人。

     谷洋橫豎起眉頭,擰著眉心繼續往下看, 出於沖動,我離家到機場和宋陵見面後,宋陵就一直和我在一起。

    她将手機關掉,是不想任何人能聯絡上她,怕給誰添麻煩。

    我們就連投宿的飯店都不敢用真名,在街上找了間普通小飯店住下。

     隻是,宋陵畢竟走名人,該飯店的員工在未告知的情況下,竟将她的行蹤偷偷洩漏給某間八卦雜志的記者,使得我們在躲藏三日後,不得已退了房。

    這時,宋陵決心帶我回她家,也就是不幸的那日清晨…… 請相信我,我絕不是要粉飾太平,也沒有任何欺騙。

    隻是,你這麼指責仁善,認為這是我們共謀想逼你離婚的手段,對他很不公平,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