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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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很快便衣衫盡濕。

     「喂!你做什麼?我才剛洗好澡耶。

    」莫語涵銳聲一斥,展袖抹了抹遇水侵襲而變得冷澀的眸。

     「怎麼?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溫泉笑嘻嘻地再奉送她一柱清水。

    「我隻是禮尚往來啊。

    」 「你可惡!」 她跺了跺腳,上前意欲踢他一記,他靈敏地躲開,她卻一個重心不穩,步履一晃,身子往後仰倒—— 「小心!」溫泉急喊,展臂想拉她,卻已經來不及了。

     「啊——」 随着一聲驚喊,莫語涵窈窕的身子跟着栽入水裡,膝蓋撞上了一塊尖銳的溪石,好不疼痛。

     「怎麼樣?妳沒事吧?」溫泉急急下水,扶起摔得凄慘的她。

     「痛、痛、痛——」突來的拉扯令她膝蓋和踝關節一陣劇烈疼痛,她一咬牙,「你别碰我!」用力推開他。

     「妳受傷了嗎?哪裡痛?」見她咬牙忍痛的模樣,他臉色也跟着蒼白起來。

     「不關你的事,走開啦!」她煩躁地揮手,傷口襲來的疼痛教她禁下住眼眶一紅。

    都是他的錯,害她跌下水了。

     「語涵,讓我看看,究竟是哪裡……」 「我要你走開沒聽到嗎?」她銳斥,憤懑與委屈同時攀上心頭。

    為什麼這麼多年後他還要繼續招惹她?她明明不想再與他有所牽扯了啊! 「都是你害的啦!可惡!可惡!」她不由分說地重搥他肩膀一記又一記,如夏季落雷不停劈下。

     他沒閃避,任由她宣洩心中的不滿,直到她因疲憊緩下了動作,他才握住她雙手。

     「是擦傷嗎?還是扭傷了?」他柔聲問,凝望她的眼眸同樣溫柔似水,「到底是哪裡?」 她怔怔地望他。

     「能站起來嗎?」他繼續問,一面擡起手,替她撥去頰畔濕透的發绺。

     溫柔的動作教她沒來由地心酸,蓦地别過頭。

     「我幫妳看看好嗎?」 「别、别看了。

    」她斂下眸,語調輕緩,不似之前尖刻銳利,「隻是撞傷了膝蓋。

    」 「這裡嗎?」他蹲下身,稍稍推開濕貼在她膝蓋處的裙襬,凝目審視。

     原本圓潤白皙的膝頭此刻一片淤紅青紫,還細細劃了幾道白色凹痕,雖不見血,但那斑駁交錯的印記也夠吓人了。

     他眉頭一蹙,胃部如遭重擊,一陣悶疼。

     「我沒……沒事。

    」她深呼吸,強迫自己站起身子,「我……」 「别動!」他阻止她的妄動,定住她身子,然後展臂将她整個人抱起。

     「你幹嘛?」她吓了一跳。

     「抱妳回我家。

    」 「可是……」 「妳受傷了,别勉強自己。

    」明白她要說什麼,他搶先一步堵住話。

     「我才不要你……」 「聽話,讓我抱妳回去。

    」他低頭望她,深眸溫煦。

     她呼吸一凝,說不出話來。

    他為什麼要這樣看她?那溫柔和煦又帶點淡淡無奈的眼神,就好象當她是長不大的小女孩一般,需要軟言呵護。

     從來沒有人這麼看她。

    從小到大,沒人用這種溫柔的眼神看她,包括一手拉拔她長大的母親。

    他看她的模樣,彷佛能夠包容她所有的尖刻與任性。

     她陡地将螓首埋入他頸間,不敢迎視那令她心慌意亂的眸光。

    可沒想到,濕潤的鼻間反而嗅到一股獨特的男人味道—— 夾雜着泥土與青草的氣味,清新又性感的味道。

    這就是……他的味道。

     她有些恍惚,忽地想起久遠以前,她也曾這樣依偎在他身畔,嗅着他的味道。

     那時候的她,還以為男孩子身上都該蘊着這樣的青草味,直到後來接觸的男人多了,才恍然領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這樣清新的味道。

     有些男人身上隻有濃得散不開的煙味、酒味,有的,更全身上下帶着一股在花國酒鄉沾上的脂粉味。

     如果味道也能代表一個人的氣質,那麼她相信,他的氣質是相當相當不錯的——雖然他隻是一所鄉下小學的教師,雖然他的事業成就,遠遠比不上她在職場上認識的那些社會菁英。

    雖然,他是她立誓要一輩子遠離的男人……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好多了嗎?」 針對她受傷的膝蓋進行好一陣子熱敷與按摩,确定淤血處已逐漸散開,他才擡起頭,望向她蒼白的容顔。

     她默默點頭。

     「接下來是踝關節。

    我幫妳推拿,會有點痛,忍耐一下。

    」說着,他伸手捧起她微微扭傷的玉足。

     眼見自己纖細的足踝?在他厚實的大掌上,她忽地有些尴尬,臉頰一燙。

    「不、不用了。

    」急急收回足踝。

     「怕痛嗎?」他誤會了她的驚慌,「别怕,我從小就愛運動,對付這些跌打損傷之類的最拿手了,不會很痛的,妳相信我。

    」 「我……不是這意思。

    」她咬住下唇。

     他不解地望她,「那妳怕什麼?」 「我——」她僵住身子,對自己突如其來的羞怯又氣又急,忽地一咬牙,「算了,随便你吧。

    」 「不會怎麼樣的。

    」他先是柔聲安慰,這才再度捧起她瑩膩的足踝。

     他垂下頭,專注地為她療傷,推、拉、揉、捏,雖然小心翼翼地拿捏力道,她卻仍感到微微疼痛。

    忽地,他握住她腳踝,用力一拉一推—— 「啊!」她禁不住痛呼,狠狠瞪他一眼,「你幹什麼啦?」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