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亂石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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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裡,看你能待多久?" 于美人低聲地對我說:"今天本來強拆,可他想得好絕,在房頂升了一面國旗,将自己老娘女兒綁在旗幟下面,還在房子上灑了汽油,在自己身上還綁紮着自制炸藥。

    揚言說,要是誰敢動作,他就要與家人同歸于盡。

    我們已經對峙幾個小時,短時間内還沒有辦法可想。

    " 這時一個法警與一個司機發生了沖突,原因是司機抽煙。

    我們趕緊過去,将司機勸離了。

    于美人焦急地道:"我們必須想法盡快讓他下樓,不然氣溫這樣高,汽油又容易揮發,稍有閃失,後果就嚴重了!"她擠到前面,抓過一隻電喇叭,對上面喊道:"黃叔,我是鎮長于超美。

    房子拆遷補償費你有什麼意見,我們還可以交流,你千萬慎重,不要走極端。

    " 黃光頭滿頭滿臉黑黑的,上面搽滿了機油,衣服上也油迹斑斑,敞開着,露出黑乎乎的胸毛。

    他走上前,雙腳站在房子邊沿:"嘻嘻,你是鎮長?你算哪一把夜壺,敢同老子叫闆?告訴你,這房子是老子祖業,我祖祖輩輩就生活在這裡,你們想趕我走,休想!" 于美人勸說:"黃叔,你既生活在黃各,就該為黃各的将來着想。

    你想公路修通以後,外地客人就可以來這裡做生意,我們這裡的土特産也可以運到外地,我們的生活不就可以變好了啊!現在,你問問在場的黃各人,願不願意盡快修通公路?" "願意,我們願意修通公路!"數十個聲音齊聲喊道,聲音好雄壯。

     黃光頭嘎嘎地笑了:"你們願意可我不願意啊。

    鎮子地方多得很,條條大路通羅馬,為什麼非要讓我做犧牲?我這是私有财産,私人财産不可侵犯。

    于超美,你是女人,要是你結婚了,别人打你主意,你男人能拱手相送?" 雖然我已同于美人沒有關系,但是聽到這樣的話,我還是很氣憤。

    我抓過一隻喇叭喊道:"黃光頭,就事說事,請你放尊重點。

    " "哈哈小白臉,你算什麼角色?一個犯事幹部,一個下台鎮長,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你是于美人的野老公,還是私生子?滾一邊去吧,省得我見了生氣。

    "黃光頭的話引起一陣陣笑聲。

    我恨恨地望着他,卻也無可奈何。

     滾滾的熱風火一般撩過,我周身好像火一般燃燒着。

    我抓過一頂草帽,走過去用草帽給于美人扇風。

    這時法院執行庭陳庭長走過來,對于美人和我道:"兩位鎮長,看來今天的強拆不能進行了。

    為了避免意外,我們準備馬上撤離。

    " 于美人一把抓住他:"陳庭長,你們可千萬不能走,要是這次不能執行後遺症就大了,以後我們的工作就更加被動了。

    "于美人趕緊叫來黃家康,讓買幾把傘,還給法警們準備一些冰凍飲料。

     "那就說定,一個小時以内,要是還不能讓他下來,我們必須撤。

    "陳庭長說罷,走到一隻遮陽傘下喝水去了。

     夕陽西斜,遠處的鎮子已升騰起袅袅炊煙。

    暮歸的鳥兒啾啾鳴噪着,從頭頂飛過。

    于美人眼睛通紅,嘴唇也幹得起殼。

    她望着站在國旗下的黃光頭,笑了。

    "黃叔,我們再給你15分鐘,請你認真考慮一下,是響應政府号召做一個守法公民呢,還是頑固到底做人民的對立面?告訴你,共産黨革命幾十年,還從來不怕頑固分子,你仔細考慮考慮吧。

    " 黃光頭惱羞成怒,一腳朝旗幟下踢去,幾聲凄厲的嘶号好像折翅的鳥兒,跌跌撞撞地在高空飄飛。

    那是他的老娘與女兒,被他綁縛在那旗杆下。

     黃光頭得意地叫嚷道:"老子就要頑固怎麼了?老子保護的是自己的财産,不是偷來搶來的。

    你們這些當官的隻曉得欺軟怕硬,官官相護!不是你們要在黃各建鞭炮廠,幾百上千号人坐在炸藥庫啊,這樣的事情聞所未聞,可是你們卻把手續給批了。

    草民也是人,為什麼你們對有錢人網開一面,卻非要強占我的财産?!你們扪心問問良心,看是否在理?鎮上的老少爺們,我也問你們一句,你們真的心甘情願坐在炸藥庫上?" 四下裡突然傳來一陣憤怒的吼聲:"我們不願意!"還有人朝黃光頭拍巴掌,陰陽怪氣地喊道:"黃大哥,你是好樣的,我們支持你!" 哈哈,這黃光頭還真絕,居然能說出這樣義正詞嚴的話!黃玫瑰的鞭炮廠要建在鎮子附近,連土地都丈量了,但是我一直頂着。

    我雖然懦,但是我還是曉得自我保護。

    于美人接任以後,黃玫瑰催促了好幾次,都被她以工作忙顧不過來巧妙推掉。

     于美人沉思着,然後和顔悅色地道:"黃叔,你這話就不對了。

    誰要侵犯你的私人财産?我們為你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