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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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已經不需要再添加任何熱度了。

    」黑澤拓揶揄著,暗指妹妹熱鬧的生活方式讓身為兄長的他感到頭痛。

     「大哥言重了,大嫂和您鹣鲽情深,我想兩位的『熱度』應該比我還驚人吧!」黑澤靜不甘示弱地反擊回去。

     兩兄妹互瞪著彼此,為這「同居」的第一夜揭開熱鬧的序曲。

     黑澤靜走向前,和善地伸出右手。

    「你好,往後麻煩你了,誰教我有一位相當多疑且不安的大哥。

    」 她很和善,但顯然眼前的男子并不領情,仍然用著犀利冰冷的目光肆意地打量著她。

     黑澤靜皺起眉,因他的不友善而豎起了所有的防護網。

     他陰骛銳利的眼始終讓她感覺不安。

     她拚命呼吸鎮定自己,不想被大哥傳染多疑、神經質的壞毛病! 「怎樣?滿意哥哥們幫你找的保護者吧?」 黑澤拓自以為俏皮的言論,卻不期然地加深了黑澤靜心底莫名的煩躁。

     她撥弄肩上仍然潮濕的長發,嘴角淺淺地勾起。

    「我很乖,一切就聽從哥哥們的安排。

    」 她将視線自男人身上移開。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見面時間不到十分鐘,但她心中的不安卻排山倒海般地湧入體内。

     她不懂,是怎樣的原因,竟讓她對一個陌生人感到如此的不安? 莫非是不知不覺中被大哥傳染了,學會了先入為主地去猜疑每個接近她的陌生人? 她試著讓自己放松、她試著說服自己隻是感染到大哥的多疑罷了。

    然而,她解釋了許多、安撫了許多,卻仍舊揮不去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 黑澤靜面對落地窗啜著咖啡,清晨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身上,映亮了她朝氣十足的臉龐。

     但,氣氛是詭谲的。

    這份詭異的氣息由她起床後,發現自己房間裡竟然杵著一個男人的那一刻開始,便迅速地在她的世界中竄升、擴大。

     清晨起床時,她因為發現了這個外來客而沒用地放聲尖叫。

    老天,這個人盯著她的睡相一整晚,而她卻毫無自覺!她想,一定有很多人無法适應她此刻的生活環境。

    畢竟,這樣的驚吓,有哪個待字閨中的女性承受得了? 他始終沈著臉不說話,絲毫沒有因為一大早驚吓到尊貴的靜小姐而感到内疚自責。

     「早上我好像聽到姑姑在大叫哦!好大聲哦!」餐桌上,小翎童言童語地說著,彷佛發現了天大的事似的。

     「寶貝女兒,那是外頭的烏鴉在叫,不是你那位有氣質的姑姑。

    」黑澤拓顯得有些幸災樂禍,彷佛女兒替他狠狠地出了口悶氣。

     黑澤靜懶得回應,她還在安撫自己被吓壞的三魂七魄。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存在像是無形的,但矛盾的是,他根本真實得讓人無法忽視。

    彷佛無聲無息的鬼魅,他總是用著那雙深邃的眸子緊緊地纏繞著她。

     黑澤靜吞下口中苦苦的咖啡,冷淡無波的眼對上他那依然陰冷的黑眸。

    「我不希望你在我的房間裡晃來晃去。

    」 她冷聲宣告。

     「謎」依舊沈默著,然而黑色的眸子卻躍上了一抹諷刺玩味的光芒。

     「我的工作時間是二十四小時的。

    」 他平靜地聲明。

     二十四小時?!「喂!你有沒有搞錯?二十四小時?你以為我的私生活可以這麼大方地公開嗎?」聞言,黑澤靜完全失去了冷靜。

     黑澤拓忍住狂笑。

    「我付給他的費用是二十四小時制的,所以他一早出現在你的房間裡很正常,這代表他是個很盡責的人。

    」 「大哥……」一向言詞犀利的她,被大哥的一席話給說得完全失去了反駁的能力。

     「這一切都是為了安全上的考量。

    」他說著,一派的悠閑自在,好興緻地觀賞著妹妹的慌亂。

     「哥,你瘋啦?!讓一個陌生人看你妹妹睡覺、洗澡,你不怕我嫁不出去嗎?」 「這一點我放心。

    」黑澤拓看了那幽暗的男人一眼。

    東京的宅子不是隻住著黑澤靜而已,他相信沒人有這個膽量敢動他疼惜的妹妹。

     黑澤靜瞪著他。

    放心?她可不認為和一個男人二十四小時地綁在一起會多令人放心! 她舉起雙手,豎白旗投降。

    「哥,我認輸了。

    我再也不敢跟你鬥嘴了,你就行行好,撤了這項命令吧!」 這是黑澤靜打出世以來,頭一次出現對一個人感到不安和無法掌控自己的無力感。

     她不斷地調著呼吸,更拚命地維持著臉上所剩無幾的冷靜。

     男人開口,阻止了黑澤拓的發言。

    「拿人錢财,予人消災。

    」他的立場擺得相當清楚。

     「我想,事情并沒有這麼嚴重。

    」她深呼吸。

    「『謎』先生,想傷害我的人并沒有出現,所以你大可不用保護得如此『周全』。

    」 他無語,隻是凝視著她,雙眸黑暗、森冷而且攝魂。

     「你是我的責任,我會注視著你。

    」 黑澤靜瞪著茫然的大眼,此刻的她,明明白白地确定了一件事--這個男人不隻讓她感到不安,他的乖戾和陰沈,也讓她由衷地感到…… 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