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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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他隻希望席露貞不是那種人。

     照他對席露貞的了解,她也不會是那種人,隻可惜很多事情不能隻看外表、也許席露貞在婚姻之中真不能順心如意,也許她真走不出這條死胡同也說不一定……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離開公司之後,席露貞并沒有立刻離開。

    她靜靜地站在對街,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那棟五層樓高的建築物。

    那是她工作了五年的地方,今天踏出這裡,其實她已經有心理準備,大概是不會再回來了。

    周明漢說給她一個星期的時間休息,但是一個星期哪裡足夠她理清這五年來的一切? 席露貞歎口氣,無言地凝視着眼前的建築物。

    這裡是她第一個工作的地方,也是她所待過時間最長的公司。

     大學畢業之後她一直在這裡,公司就像是她第三個家。

    她對這裡的感情非常深厚,但一個晚上的思考,她卻冷靜且清楚地知道自己将要離開這裡。

     很留戀、也很不舍,但離開應是個正确的決定。

    她并不十分确定自己為什麼非離開這裡不可,那隻是一種感覺,而這次她決定讓感覺來引導她自己。

     雷穎說她太理智,任何事情都逃不開她的法眼,任何事都可以經由她的思考而理出頭緒來。

    她不适合多愁善感,因為那些感情她都可以分類,孰輕孰重掐指一算立見分曉、這樣的人怎會多愁善感? 現在想想,雷穎真正想說的應該是她太無情。

     她不知道多愁善感和無情究竟是不是相對詞?她隻知道也許自己真的太信賴自己的理智。

    但她絕不承認自己是個無情的人,她當然有她的感情、當然也有她脆弱的一面。

     她并不是想藉由離開公司來向雷穎證明什麼,她隻是希望可以看清楚自己眼前的路。

     也許就讓感覺帶領她走過這一個難關,也許隻有這樣,她才能真正擺脫過于理智的牢籠;也許隻有這樣,她和雷穎的這一段婚姻才能有一線生機。

     “露貞” 席露貞轉移視線,見莊堯從公司裡沖出來。

    他氣喘籲籲地趕到她面前,很責怪地看著她。

    “怎麼你要休假也不跟我說一聲?想一個人悄悄溜走啊?” 路上的行人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但是莊堯一點也不在乎。

    他早就習慣了别人的眼光,因為他的俊美,也因為他的與衆不同。

     莊堯是個混血兒,半中半西的身世還不夠看,他的血液裡甚至還留有原住民的血統。

    他很好看,高大俊美的樣子看起來真像是少女漫畫裡的男主角一樣;高高的鼻子,永遠微微上揚、唇線美好的嘴型,一雙深邃的深藍色眼睛,再加上他那頭天生的咖啡色卷發和修長健碩的體态,在在都顯示了他是多麼受到上天的恩寵。

     第一次見到莊堯的時候,席露貞羨慕地說:“上帝在制造你的時候鐵定偏心了。

    ” 莊堯的條件比很多影歌星都來得好,他真應該上大螢幕去發展的。

    席露貞的眼光不會錯,他要是去演戲或唱歌,絕對會造成轟動;可惜莊堯對那些沒興趣,現在最讓莊堯感興趣的是席露貞—— “怎麼不說話?無話可說啊?”居然很有興師問罪的味道。

     席露貞忍不住笑了起來。

    莊堯真是個可愛的大男孩,似乎永遠不知道什麼叫失敗。

     他到廣告公司擔任平面設計不過半年,全廣告界都知道莊堯的字典裡沒有“失敗”這兩個字。

    他可以為了一個平面特效搞上三天三夜也不肯放棄,更可以為了一個稿子過不了客戶那一關,而和客戶纏戰足足一個星期,直到對方倒地投降為止。

     莊堯是很多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可惜不是她的。

    要不然她會樂于與這樣的人談戀愛。

     “喂,你怎麼啦?怎麼不說話?”莊堯擔心地看著她。

    “你沒事吧?生病嗎?要是想哭的話就哭好啦,我的肩膀可以借你。

    ” “我沒有生病,也不想哭。

    ”席露貞終于移動腳步,緩緩地離開公司往前走著。

     “你為什麼離開公司?”莊堯跟在她的身邊問:“是不是你丈夫的意思?” “我看起來像是那麼聽話的妻子嗎?”她澀笑。

     “就是因為不像所以才奇怪。

    ”莊堯走在她的身邊,不時将關心的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

    “露貞,你真的沒事嗎?你的臉色好差。

    ” “沒什麼,隻是精神不太好而已。

    ”席露貞揮揮手。

    “你回去上班啊,跟着我做什麼?” 這次輪到莊堯不說話了。

    他默默地跟在她身邊,仿佛打算就這樣跟著她到天涯海角。

     席露貞也不趕他,兩個人就這樣肩并著肩,漫無目标地在大街上亂走。

    他沒問目的,她也沒打算去什麼地方,隻是就這樣直直地往前走,遇到紅燈便轉個彎,遇到巷子便往裡走,一直走到大陽炙熱的光線刺痛他們的眼睛,莊堯終于拉住她的手走進最近的一家冷飲店。

     莊堯替她叫了果汁,鮮紅色的西瓜汁送到她面前的時候,他很威嚴地命令: “喝!” 席露貞搖搖頭。

     “喝下去,要不然我喂你喝。

    ” 她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