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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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上欄杆就打算要去救人。

     女殺手怎肯她來壞事,一把小刀正确無誤的擱在亮亮脖子上,隻要稍微用個力,她就肯定沒命。

     女殺手吆喝的斥罵東歐男子,雖然語言不通,再笨的人也看的出來她正要男人想辦法把袁畿推下海。

     至于本來在曬太陽看風景的遊客早就作鳥獸散,沒有一個敢留在原地看熱鬧的。

     顯然超出他們的計畫太多時間,萬一海上巡邏警察趕來,那就沒得玩了。

     東歐男人不再捧著子孫袋哀鳴,平凡的臉上猙獰得不得了,他用皮革的靴子狠狠踩向袁畿的手,下腳毫不容情。

     “抓他的小腿,把他甩出去!”亮亮指點袁畿自救,哪知道她一出聲,頸子就覺得一陣涼飕,接著疼痛感傳達到神經,被鉗制的手更遭到淩虐──她想,一定黑青了。

     她沒空管自己,把脖子伸的更長。

    “姓袁的……你要是敢掉下去,我肯定去找你算帳!” “我……已……經……在……努力……了。

    ”袁畿上氣不接下氣。

    “小心你自己!”那把亮晶晶的刀子才叫他擔心不已。

     兩人還在互相擔心,東歐男人卻失去耐性,他掏出槍來對著袁畿亂射──亂槍中,他落水了。

     “袁──畿。

    ”亮亮尖叫。

     東歐男人朝著落水後激起的水花又補了數槍。

     亮亮氣的失去理智,她空手入白刃奪走架在她頸子上的刀子,漂亮至極的左勾腿翻轉,半途轉為直踢用力的伸展她的腿踹向女殺手門面。

     女殺手遭擊,吃痛後不敢置信的連連退後了好幾步。

     亮亮趁機翻身跳進水中。

     袁畿,你可不能出事! 然而──子彈還是比人快,她入水前也中槍了。

     線般的血絲從半空随著人竄入水中── 血水四濺。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你們──就不能安靜點嗎?”響亮吼聲的主人這幾天很勤快的在農莊中跑來跑去,生怕稍微有動靜就會吵的樓上的人兒不得安甯。

     這幾天,袁畿好比熱鍋上的螞蟻。

     當著醫師的面他不好發脾氣,怕醫師因為他的脾氣失去診斷的準确度,但是大夫前腳跨出門檻,他隐忍的怒氣就一發不可收拾。

     因為高燒,亮亮一直昏睡著。

     即使每個醫師都說這是正常現象,袁畿就是不放心。

     雖是他家隔壁鄰居,其實相隔好幾公裡外的芳鄰枚美其名是過來探病,其實是負責接送遠從日本來的舍老醫師。

     大費周章啊。

     老醫師是晏伊容的主治大夫,年歲已高的他在日本定居,早不替其他病人看診──這次,算是晏伊容賣了個人情給袁畿,讓他不遠千裡的到德國來。

     瞄了瞄像炸豆子亂亂跳的的袁畿,還有眯著老花眼正用聽診器為亮亮看診的舍老醫師,枚掏掏耳朵。

     “舍伯伯,您說要不要把噪音制造來源給轟出去,免的影響您的判斷。

    ” 啊,簡直是打狗不看主人,到别人家中還做出奴才趕主人的事情來。

     舍老醫師專心在病人身上并沒有回應,雞婆的枚隻得到袁畿冷的叫人打哆嗦的眼光。

     哎呀,真是不識好人心。

     仔細聽診後,舍老醫生移開了聽診器,袁畿一個箭步過來為亮亮拉下衣服,蓋上羽毛被,動作之迅速叫人歎為觀止。

     連一塊肉都不給人看,真是寶貝啊。

     舍老醫師輕咳了下。

    “背部的子彈傷口幸好隻是穿透過去,沒有傷及内髒跟骨頭,隻要小心看顧,退了燒,好好靜養,年輕人身體壯,很快就能夠恢複健康的了。

    ” 他的話像顆定心丸,讓毛獅子似的袁畿總算态度安穩了些。

     “謝謝您,舍伯伯。

    ” “自家人不用客氣。

    ”舍老醫師把醫療用具收進黑皮箱子裡。

     “我叫人送您出去。

    ” “袁小子,我老人家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對一個小姐這麼關心,你這趟從台灣回來,喜上眉梢喔。

    ” 袁畿瞄了瞄故做沒事人的枚。

    “到時候不會忘記請您來當我們的證婚人的。

    ” 肯定是哪個長舌公把他跟亮亮的事情大肆渲染過了。

     “沒問題!枚小子,就剩下你這黃金單身漢要加油啦。

    ”人活的老,果然是好的,能夠眼見年輕人幸福啊。

     枚瞪瞪眼,盤算著要怎麼假裝才能混過去。

     老人家一啰唆起來就沒完沒了…… “我們去外面坐,今天有野蜂蜜烤的松餅,我去地窖拿了波爾多七五年的紅酒,上次你不是嚷著要喝嗎?”一陣清暖的聲音插了進來,一點都不唐突。

     來人一身短灰呢毛外套,灰格蘇格蘭毛西裝褲,立領白襯衫結了條淺藍色絲巾,齊耳的銀色白發,真是有氣質到不行。

     她就是袁畿的外婆。

     “芳子,我也帶了瓶八三年的智利白酒,我午飯也在這打擾了吧。

    ”舍老醫師早就頂謀好了。

     “那有什麼問題,前天為了阿畿要回來準備的冷凍風熏雞還在冰庫,我叫人拿出來解凍。

    ”有著日本名字的芳子婆婆跟舍老醫師是相交許多年的朋友,兩人有說有笑,也算是替枚解了尴尬。

     “你親手做的?”遠遠地,還聽得見舍老醫師嘴巴内口水氾濫的聲音。

     “嗯。

    ” “我來的正好哇。

    ”有口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