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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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着寶塔旋轉,就像圍着乳房旋轉。

    我與司馬糧迎面相撞,是繼續僞裝精神病呢?還是讓他看到我清醒的頭腦?畢竟是将近四十年沒有見面了,看到我成了精神病他會很難過。

    對,他一定會很難過,應該把最聰明最智慧的一面顯示出來給我的童年摯友。

    糧兒,司馬糧!小舅,金童小舅舅!我們緊緊擁抱在一起。

     他身上濃烈的香水氣味讓我昏昏欲醉。

    然後,他松開了我的腰。

    我緊盯着他那兩隻飄忽不定的大眼睛。

    他也像個很有學問的人那樣歎息了一聲。

    我看到,在他的熨燙得平平整整的西服的肩頭上,留下了我的鼻涕和眼淚。

    這時,魯勝利伸過一隻手,好像要跟我相握,但當我的手伸出去時,她的手已經縮回去了。

    我感到十分尴尬,心中充滿了憤怒。

    媽的,魯勝利,忘了過去,你!忘了曆史,你!忘記了曆史就意味着背叛!你這個上官家的叛徒,我代表——我能代表誰呢?我誰也代表不了。

    連我自己也代表不了。

    小舅,你好,我一到這裡,就四處打聽您和姥姥。

    謊言,徹頭徹尾的。

    魯勝利你繼承了當年的蛟龍河農場畜牧組長上官盼弟的野蠻的想象力——她在上帝的動物園裡開妓院,你卻要用雜交方法繁殖鳳凰——但你卻沒繼承上官盼弟的坦誠。

    你那兩隻肥胖的失去了線條的大奶子在精美的羊毛衫裡我一眼就看到了,你嫌我手髒不跟我握手,我就要摸摸你的大奶子,盡管你是我外甥我是你舅舅。

    女人的乳房是公共财産,就像鳳凰公園裡那些鮮花一樣。

    攀折花木違犯社會公德,但摸一摸總可以吧?摸也不行。

    我偏要摸,因為我是精神病,精神病刺殺了美國總統都可以不槍斃,精神病人摸一個女人的奶子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管你是什麼市長啦行長啦。

    “摸摸大奶子……” 我盯着魯勝利的胸脯說。

    “噢呀呀呀!”魯勝利誇張地驚叫着跳到司馬糧背後。

     她的奶頭觸到了司馬糧的肩頭。

    那兩隻被男人的手捏得像熟柿子一樣的乳房,戳上個小孔就能淌成一張皮,你還裝成羞羞答答的處女模樣。

    算了,不理你了。

     “小舅得了花癡,滿大街追女人要摸……”她竟敢對司馬糧說我的壞話,我什麼時候滿大街追女人啦?司馬糧帶來的那個歐亞混血種女人挺着又冷又滑又爽又白又胖肥而不膩的大奶子大大方方地上來跟我握手。

    司馬糧真夠派的,帶着像巴比特電影裡的女主角一樣的寶貝兒榮歸故裡,耀祖光宗,生子當如司馬糧。

    這個雜種女人不怕冷,隻穿着一件薄裙,胸脯故意挺向我,她說:“你好!”她的中國話說得别别扭扭。

    我說過,我一見了美麗的乳房便魂不守舍,嘴巴失去控制。

    “摸摸大奶子。

    ”我說。

    魯勝利好像十分惋惜地說:“想不到小舅竟成了這等模樣。

    ”司馬糧笑着說:“好辦,小舅的病我包治了。

    魯市長,我投資一個億,在市中心建一座最高的飯店。

    這古塔的維修費我也出。

    鹦鹉韓的鳥類中心,我得派員來考察之後,才能決定是否投資。

    總之吧,你畢竟是上官家的苗裔,你做市長,我一定捧場。

    但是,像這種綁姥姥的事最好不要再發生了。

    ”魯勝利說:“我敢擔保,姥姥一家将得到最高禮遇。

    ” 大欄市政府與南韓巨商司馬糧合資興建大欄大飯店的簽字儀式在桂花大廈會議廳進行。

    簽字儀式結束後,我跟随着他登上第十七層,進入他的總統套房。

     地面像大鏡子一樣,照出了我的影子,牆上挂着一幅油畫,一個頂着水罐的女人,赤條條一絲不挂,乳頭像鮮豔欲滴的紅櫻桃。

    司馬糧笑道:“小舅,别看那玩意兒,待會兒讓你看真的。

    ”他喊道:“曼麗!”那個混血種女人應聲而出。

    他說:“侍候小舅洗澡,換衣服。

    ”我說:“不、糧子、我不。

    ”他說:“小舅,咱們兩個,是誰跟誰呀?有苦咱倆同當,有福咱倆共享,你想吃什麼,想穿什麼,想玩什麼,盡管告訴我,跟我不要講客氣,講客氣就是瞧不起我。

    ” 曼麗把我拉進洗澡間,她隻穿着一件燈罩一樣的短衣,兩根細帶兒挂着那短衣在肩膀上晃晃蕩蕩。

    她妩媚地一笑,用蹩腳的漢語說:“小舅,你想怎麼樣,都是可以的,對我,這是司馬先生說的。

    ”她一件件剝着我的衣裳,就像當年獨乳老金剝我的衣服一樣。

    我嘟嘟哝哝地反抗着,但反抗不力,更像積極的配合。

    我的衣服,像泡濕了的紙,一片片地碎了,被她扔到黑色的塑料袋裡。

    我渾身赤裸着時,又學起了鳥兒韓,雙手捧着卵蹲下了。

    她用手指指那巨大的咖啡色浴盆,說:“請吧,請君入甕!”她為使用了一個中國成語而顯得十分得意,卻把我吓得夠嗆。

     盛情難卻,入甕就入甕吧。

     她扭動了幾個開關,雪白的熱水從浴缸的幾個部位洶湧地噴出來,水像溫柔的拳頭打擊着我的腰眼和項背,身上積存多年的灰垢一層層褪下來。

    曼麗戴上一個塑料浴帽,把那件燈罩服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