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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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來就我,我便去就山,免得那丫頭不擇手段過了頭,給雪融放小強什麼的—— 「雪融?」他敲了下門。

     「門沒鎖。

    」 門一開,裡頭搖曳着暈黃燭光,床頭還擺了支手電筒。

     他傻眼。

    「這個——」 「我一向有準備蠟燭和手電筒的習慣。

    明天記得檢查一下,保險絲可能燒壞了。

    」她逗着坐在嬰兒車裡玩拼圖的萱萱,哄不睡小娃娃,她隻好奉陪。

    「你需不需要拿兩根去?打火機在床頭。

    」 言立冬簡直嫉妒死了,為什麼她永遠有先見之明。

     「你能不能别總是這麼獨立堅強?偶爾靠一下男人會死嗎?」他悶悶地道。

     「啊?」她錯愕回首。

     居然扮無辜,看得他更是郁卒。

     好,要說就來說個清楚,免得全世界都拿他當壞人。

     「知道嗎?在職場上,你比男人還有本事,回到家,你處處都打理好,什麼都不需要我做,我隻要等着讓你服侍就好。

    」 「這樣不好嗎?」她皺眉,把一切都做到最好,不讓他有一丁點心煩,就怕他會後悔許了這樁婚姻,這樣不對嗎?居然有人會嫌棄妻子太好? 「是,你很好,你是女強人,你夠賢慧,好到沒得挑,那我呢?我是什麼?你能不能告訴我,那三個月的婚姻當中,我能給你什麼?」 他能給她心靈的寄托啊!靈魂的依靠,比什麼都重要,他不知道,一直以來,她最需要的就是這個嗎?而他給了! 「之前,我們之間尚有平衡,因為你失戀,需要我的陪伴,幫你撫平心裡的傷,就算隻是利用,我起碼知道自己存在的價值在哪裡;可是後來呢?我完全感覺不出,你什麼地方需要我,那我又算什麼呢?要找個能讓你侍候的男人還不簡單?魏家瀚就樂意極了!」 愛!他存在的價值,是愛啊! 她張口,發不出聲音來。

     「反正魏家瀚一直都很愛你,既然他都回頭了,你還遲疑什麼,你不是愛他愛得要死嗎?如果隻是因為道德,大可不必,我言立冬并不是非你不可!」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她自以為瞞得成功,沒想到,他根本就知道四年前,魏家瀚曾回頭找過她。

     她也是在那時才了解,她因為工作而忽略情人,魏家瀚隻是寂寞,一時糊塗和小瑤有了孩子,才不得不負起責任,并不是存心辜負她。

     或許,在更早之前,立冬就已經先她一步看穿家瀚的心始終在她身上,同時也以為她的心還在家瀚身上…… 她恍然明白,他是那麼驕傲,自尊那麼強的人,怎麼能忍受那樣的難堪? 「所以你就拿不同的女人來氣我,存心在身上留下别的女人的香水味、口紅印,來證明你不是非我不可?」好幼稚,好賭氣,可是……她心好痛。

     他一定也受了傷害,隻是,他什麼都不說。

     錯了啊!從好早以前就不是這樣了,他從來就不是她退而求其次的補替品,她其實好愛他,好愛這個把她往外推的笨丈夫! 全世界都知道,為什麼——就隻有他不明白呢?她都已經愛到毫無自尊的地步了,為什麼還一定要她說出口? 心好痛,痛得說不出話來。

    她無聲的,默默掉淚。

     「這有什麼好哭的!」每次都來這招!他不情願地抽了張面紙遞去。

     「不要!」她撇開頭,二十七歲之後,才真正學孩子耍賴。

    「自己什麼都不做,還敢怪我什麼都做,你有沒有良心啊!」她忿忿指控。

     「我什麼都沒做?你說話才要憑良心!」他更不爽,賭那一口氣,摟過她就是一陣狂吻。

    「丈夫該盡的基本義務,我沒盡嗎?」 「我說我要孩子,你有給過嗎?」她吼回去,也不顧夜闌人靜,就扯着嗓門對罵。

     「要孩子還不簡單,我現在就給!」 兩具赤裸身軀狂熱糾纏,她喘着氣,密密擁抱他。

    「立冬……」 「幹麼?」他忙着吻她,抽空應了聲。

     「萱萱在看……」 「啧,麻煩!」 「可是……」突來的充實感脹滿身心,未出口的猶豫化成了呻吟。

    太快了!她甚至還來不及準備,一絲絲的疼痛夾雜着快感,令她腦海一陣暈眩。

     「你——」他咬牙。

    「該死的一點都不像四年當中有過男人!」 她忿忿地咬他一口。

    「你到底以為我多淫蕩!」 他低低的笑,任她去咬。

     聽得出來,這笑聲,是真正愉快的笑。

    「相信嗎?我發現,我真的好想你!」 離婚,隻是想證明自己不在乎,到頭來,卻隻證明了自己有多在乎。

     過後,他在她身旁滿足地睡去。

     許久、許久之後,她仍睡不着。

     撐起身子,凝視枕邊安逸的俊顔,她柔撫着,輕輕歎息—— 如果,真的可以有你的孩子,就算沒有婚姻的基本保障,我還是會生下他,請告訴我,如果不走因為愛情,哪個女人願意為你這麼做? 你明明是那麼聰明的人,為什麼在感情上,會笨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