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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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以為,所有的不愉快就這樣告一段落,那些讓人心煩的事,都會随着那一夜煙清雲散,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她表面上看來平靜,再也不會去過問他的任何事,也不會再拘泥于承諾或愛不愛之類有的沒的,她會将家裡布置得溫馨宜人,等候他的到來;她還是會和他說說笑笑,關懷備至;夜裡仍會倚偎着,銷魂纏綿…… 一切看來都和以前沒什麼兩樣,但是說不上來為什麼,他反而一天比一天更浮躁,總覺得她并不是真正的快樂。

     她或許以為他沒留意,有好幾次,他捕捉到她轉身之後,眼底悄悄流洩的輕愁,總在他看不見的角落,不再掩飾滿身的落寞…… 事情并沒有過去,她隻是在壓抑,從台面上,改為台面下的問題,這些他都知道,隻是她不說,他也就蒙混着,不去面對。

     因為……他不知道面對之後,他們之間又會變成怎樣,也許……真的就到此為止了…… 這是她和他,都不願意看到的結果,也因為這樣,誰都不敢說破,努力粉飾太平。

     日子,還是照過,或許是多了那麼一點愧疚心理,他陪伴在她身邊的時間明顯增加,在她這裡過夜的次數,也比以往多出許多。

     直到一連來了幾次,都找不到她的人,他也沒放在心上,一向不習慣緊迫盯人,更不會打電話去追問她的行蹤。

     一個禮拜後,她終于回來。

     問她這一個禮拜去了哪裡?正在梳發的她,訝異的由鏡子前轉頭。

    「回我媽那裡住幾天啊,我客廳茶幾上有留字條給你,你沒看到?」 「沒看到。

    」見她不在就走人了,哪會留意屋子什麼地方多了一磚,什麼地方少了一瓦。

     「那你不會打電話問我?」 「幹麼要打?」她不過問他的事,他同樣也不會幹涉她太多,他的諸多缺點中可不包括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她表情僵了下,扯出一抹笑。

    「說得也是。

    」 幹麼要打?是啊,幹麼要打?他根本不在乎她去了哪裡,今天就算她失蹤一個月,他都不會放在心上的。

     又來了!她是笑着的,可是一轉身,眼神卻透着悲哀—— 他遲疑了下,問出口:「之前都沒有聽你提起,怎麼突然想到要回去?」 「也沒什麼啊,就好久沒回去了,臨時想到,就回去陪她吃個飯、聊聊近況嘛!」顯然這個話題并不适合,她三兩句打發掉,草草結束話題。

    「你先睡吧,我去洗澡。

    」 看着她過于匆促的背影,直覺告訴他有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電話鈴聲打斷他的凝思,他看了眼緊閉的浴室門,順手接起。

    「喂?」 「……」一片岑寂。

     「喂?請問找哪位?」 「……雪融在嗎?」是有點年紀的婦人聲音。

     「她在洗澡。

    」想了下,他猜測地問:「是沈伯母嗎?」 「對,我是她媽。

    你——是她的男朋友?」 「呃……這個……」很難解釋。

     也難怪啦,三更半夜還在女人的家裡,說那種「她在洗澡」的話,還想要人家怎麼想? 說朋友太扯了,會交到床上去的朋友可沒幾個;說男友,他們的交往又不在世俗認定的範圍。

     「唉呀,原來她有男朋友了,這丫頭真是的!也不坦白告訴我,這樣我就不用老是擔心她的終身大事,傷神傷力的替她安排相親了。

    」 「相——親?」原來這幾天,她是去相親? 「啊!你不要介意,都怪那丫頭沒告訴我,叫她相親她隻會推三阻四的,又不明說,我哪知道她在想什麼?本來還想問問她對那位陳先生印象如何,現在知道她早有對象,我就不必傷腦筋了。

    啊你哪時有空?叫雪融帶你過來吃頓飯,這丫頭也真不懂禮數,都已經留你過夜了,還不快帶回來見見老母……」 「沈伯母!」他有些無力地打斷她的長篇大論。

     厚!這個歐巴桑,一開口就是一長串,能不能讓他說句話啊? 「啊,對了,聊了那麼久,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言。

    沈伯母——」 「顔色的顔?還是嚴肅的嚴?」 「随便。

    我——」 「姓怎麼能随便?」 「言語的言。

    伯母,其實我想說的是——」 「原來是言語的言。

    這個姓很少見喔!啊你幾歲?和雪融交往多久了?家裡還有些什麼人?有沒有穩定的經濟基礎?什麼時候要結婚……」 真是夠了! 言立冬決定不再試圖掙紮。

     「抱歉,伯母,這些我們改天再說,我和雪融還有事要談。

    」 「記得叫雪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