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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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蹤影,嚴家的庭院很大,比邬家的花園還要壯觀,她繞了一大圈,還是沒看到邬晶遙,正打算離開庭院回大廳看看時,忽然聽到樹叢後傳來類似捶打沙包的悶響,其間還夾雜着幾聲哀号和呻吟。

     她又驚又怕地悄悄上前,想探頭到樹叢後瞧瞧,到底發生什麼事,沒想到此時正好一個衣着淩亂、滿臉青紫的男人,撥開濃密的樹叢,跌跌撞撞地走出來。

     她發現男人的臉上沾有血迹,立即尖叫起來。

     “啊--” “閉嘴!”男人皺眉瞪她一眼。

     他可不想把滿屋子的賓客全引來,讓他們觀看他受傷的狼狽模樣。

     “你……受傷了嗎?”方湄鎮定下來,開始打量他身上的傷勢。

     他非常高大,據她目測,他應該有一百八十幾公分。

    穿著黑色合身的西服,本來應該是挺拔帥氣的,可惜那套黑色西裝沾上了泥土和草屑,他的臉也青紫紅腫,看起來相當狼狽。

     不過--她發現他的五官非常突出,像外國人那般立體,應該長得不賴……可惜現在他的臉上挂了彩,就算原本是個大帥哥,也實在看不出來 “難道妳以為我臉上這些,全是用顔料畫上--唔,該死!”男人說話時拉扯到被打腫的臉頰,疼得詛咒了聲。

     “你……跟人家打架?” 她瞧瞧他,又望望樹叢後,那裡隐約聽得到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是他們來挑釁,我隻是還擊而已。

    ”但他還是挂了彩,實在倒黴透頂! “他們?”原來是打群架!“你好象傷得不輕,要不要塗藥或包紮呢?我可以幫你。

    ” 善良的她看見他受傷了,忍不住關心地問,完全忘了自己根本不認識他。

     男人有些怪異地瞧她一眼,然後傲慢地昂起下巴睨着她。

    “我的傷勢我自己會處理,不必妳費心!” “噢!”方湄點點頭,想起還躺在樹叢裡頭呻吟的人,于是又問:“對了!裡頭那些人這麼壞,你要不要報警把他們抓走呢?你看,他們把你打成這樣,都見血了,真可怕!” 那些人也不想想,這可是嚴家的宴會呢,他們居然就這麼混進來動手打人,實在太目無法紀了! “不需要。

    ”男人冷聲阻止。

    “他們比我更嚴重,至少我還站得起來,他們兩個連站都站不起來。

    ” “可是就這麼放過他們,他們一定學不會教訓的!至少該報警把他們抓進警察局,狠狠關個幾天,以後他們就不敢再找你的麻煩了。

    ” “我說不需要就不需要!”男人不耐煩的白她一眼。

    “躺在那裡的不是别人,是我的大哥和弟弟。

    ” 這是标準兄弟阋牆的劇碼,他那兩個同父異母的兄弟,知道他一回國,父親便會将權力重心逐漸轉移給他,因而心生不悅,趁着大夥兒都在大廳裡暢飲閑聊時圍堵他,想給他一點“小小”的警告,沒想到目的沒達成,反而被他打得爬不起來。

     隻是他自己也沒占到多少便宜就是了,他現在這張臉,暫時是不能見人了。

     “啊?”方湄傻了。

    “那--你們是在玩遊戲嗎?” 玩遊戲?他還切磋武藝咧!他的臉被打得像個豬頭,哪一點像在玩遊戲?嗤,笨女人! “是!我們玩得很開心,妳要不要也來玩玩?”嚴禦恒諷刺地問。

     “我……唔,不要!”看他鼻青臉腫的模樣,她連忙恐懼地搖頭。

     這個遊戲好暴力,她才不想玩呢! “唔……該死的疼!”他稍微動動被狠踹一腳的小腿,懷疑胫骨是不是被踢斷了? 對方不願接受她的幫助,方湄也沒辦法,而且她急着去找邬晶遙,于是便對他說:“抱歉,如果你不需要協助的話,那我要走了,請自己小心一點。

    ” 說完,方湄轉身準備離去,這時嚴禦恒卻喊住她。

    “喂!” “咦,什麼事?”方湄疑惑地回頭看他。

     “妳不是說要幫我包紮擦藥?妳走了,誰來幫我處理?”他惡聲惡氣地質問。

     “可是--是你自己說不需要的。

    ”她确定自己沒有聽錯。

     “現在我需要了!我不想讓别人知道我受傷的事。

    ” 他不想把這件兄弟阋牆的醜聞鬧上新聞版,所以不打算到醫院敷藥,反正她已經知道他受傷的原因,他就勉強将就,由她來替他包紮。

     “還不快過來扶我?”他是很想自己走,不過小腿實在疼得很,他可不想死硬強撐,最後把腿骨弄斷了。

     “啊……好的!” 要是一般人被他這麼使喚,大概早就氣得扭頭而去了,管他傷得重不重?幸好方湄本來就是女仆,奴性堅強,所以不以為意,她訓練有素地在最短的時間内來到他身邊。

     “來,讓我扶你吧!”她伸出手,小心地扶着他的左臂,帶領他緩緩往前走。

     方湄靈敏的反應和俐落的動作,勉強換來嚴禦恒認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