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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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而你不知道我愛你。

     DearD: 何謂距離?相戀的人靠得再近也嫌遠,仇人則離得再遠也嫌不夠,單相思的人距離近或遠,心裡面的感受皆是甜蜜痛楚各半,就像一柄雙刃的劍無時無刻不停喋傷心靈。

    這病并不是分開計算:見到你時喜悅,和你分離時則是悲傷。

    它沒這麼簡單就放過一顆脆弱的心,它往往在你覺得欣然時疊上一層尖銳的哀愁,突加其來的痛楚教你連呼喊都來不及出口,冷冷地提醒你現實的處境,教你從高高的雲端一口氣摔在冰原之上,跌得粉身碎骨。

     我曾不停地陷在這折磨的黑夜中。

    最傷我心神的則是畢旅那十天環島行。

    你還記得那十天的旅程嗎? 四年來我以你作為計算日子的單位,因此能不能見到你便決定我那一日心情高低,而那十天意味着我每分每秒都能感受到你的存在。

    一開始,我的确是快樂的,然而第一個晚上我便察覺自己傻氣的天真。

     坐在小木屋前的樓梯扶手上,我注視着你所在的那一棟。

    接近與不能接近同樣傷神。

     無可避免地,眼淚又不聽使喚地浮動在眼眶裡。

    一陣強烈的寂寞和哀傷重重地席卷我的心靈,我深刻地體會何謂咫尺天涯。

    我們接近的程度隻要我伸出手便能撫觸你,然而橫桓你我之間教我絕望的無形的距離,該怎麼說好呢?遠在二十萬光年之外。

     那十天我總是呆呆地凝望着,凝望着你的背影。

    看見了卻摸不着,我隔着一步遠的距離凝視你,而體内漫溢橫無涯際的空洞寒冷,為何寒冷,因為寂寞,寂寞使我寒冷。

    從沒想過原本期待的快樂旅行卻演變成十天的痛苦,隻能望着你而不能感受你的溫度,隻能看着你而不能接近你,這次旅行真是場惡夢。

     途經花蓮,東部淨土。

    算來是第三回落腳此地。

    第一回以朝聖般的心情惶恐地踏上這塊土地,隻為了去接觸你的過去,呼吸你呼吸過的氣息.可惜連日陰雨使一切混沌不明。

    第二回燦爛的陽光則又迷眩我的視線,看不清我想尋找的痕迹。

    第三回,這一回,我卻又在半夢半醒間錯失一窺你幼時居所的機緣。

     錯過,我總是在錯過。

    我伸出的手,碰觸到的隻是虛空。

    你可知曉,翌立你後方的我得花多大的力氣制止自己.不教激昂的情緒将自我淹沒,親手毀壞我一直精心維護的界限。

    幸好,那十天已成為記憶。

    隻是當回想起時,彼時心口的疼痛又于胸中狂肆漫溢。

     ——說與不說之間,我徘徊,我遊走在失衡邊緣。

     *** 人間四月天,告訴我你自樹梢上見到什麼,許下什麼願望?是否和我一樣?許一個不可知的未來嗎?我笑了笑,然後走開。

     林徵音說“你是愛,你是暖,你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四月,是個極美好的季節,擁有春季最美好的時光。

    一到四月,第一個想起的便是教人心情舒爽的春假,雖然這對學生較有影響,可是一想到名正言順地可以休息一段時間,隻要是人,都會興奮的。

     然而這條定律對林如冰來說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此刻她正和曾穎希兩人在Theshop進行秘密約會,從早上八點開始,直到正午時分,這約會還繼續着。

     林如冰苦着一張臉瞅着坐她對面的曾穎希,後者正好整以暇地捧着榮格的書聚精會神地讀着,林如冰賭氣地撇撇嘴角。

     曾穎希從眼角餘光瞄見她異樣的表情,唇畔滑出一縷笑意,扶扶眼鏡,放下手裡的書。

    “寫完了?” 林如冰喪氣地低下頭,拾起鋼筆無意義地在稿紙上畫着。

    “還要三千字,真是!我幹嘛接下這個連載工作啊。

    ” “因為你是暢銷作家啊!”端着餐點來的梁書平和曾穎希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這問題。

     林如冰則老大不高興地瞪着他倆。

    “你們這兩個老同學默契也别好成這樣好不好!拿我取笑。

    ” 曾穎希和梁書平相視而笑,根本沒将她的抗議聲放人心裡。

    連趴在桌下的咪味也不甘寂寞地抑起頭來咽了一聲,音調裡也帶着笑意。

     “你好。

    ” 突然間一個問好聲插人,曾穎希等三人眸光一偏,見到來人是莊筱亞,她唇畔凝着燦爛的笑望着他們。

     “我可以坐下嗎?”莊筱亞指着曾穎希身側的空位。

     曾穎希打量了下桌面上混亂的情況,尴尬地聳聳肩。

    “不如我和你另外找張桌子吧,她需要一整個空間工作。

    ” 莊筱亞點頭,事實上也是如此,看樣子一整張桌面給林如冰用都不夠,何況還要加人她。

    于是便同曾穎希在隔鄰的桌坐下,梁書平也送來一杯檸檬水。

     莊筱亞輕吸一口涼水,眼光則巡梭于梁書平及曾穎希問,她的眸光滴溜溜地轉着,曾穎希則疑惑地瞅着她。

     “